茶楼内,宾客皆非凡人,郑成晏不便随意搜查。
这间看似禁地的厢房,成为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果断推门而入,闪身藏匿,轻轻阖上门扉,背靠门板,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
正当她欲深入房内时,却发现一位男子静坐于椅榻之上,身着墨色宽袖长衫,头戴银饰发冠,手执琉璃茶盏,衣襟与袖边绣着月白山河图,气质超凡脱俗,尊贵不凡。
四目相对,男子目光深邃。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与松木的淡香,熟悉的气息让苏婉毓心中一震,正欲开口,门外郑成晏的呼唤再次响起,紧迫而坚定:“找到她了,快来此处!”
这一刻,她,已无路可退。
她的心弦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拨动,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急忙转身,动作中带着几分仓皇,向那看似淡漠的男子施以最恭敬的礼节,语调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位公子,小女子突遭不幸,被人紧迫不舍,万般无奈之下,恳请公子大发慈悲,容我在此方寸之地暂避一时风雨。”
男子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置于桌案之上,茶水轻微的波动与门外逐渐逼近的争执声形成鲜明对比,却未发一言。
门外,仆从的劝阻声与另一人的强硬态度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
“少爷,这房间乃是二少爷的禁地,外人不得擅自进入啊……”
“既然无人,我进去又有何妨?”郑成晏的声音里坚决。
眼看着郑成晏即将推门而入,苏婉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男子背后的屏风上,一个计策在脑海中迅速成形。
正当她准备付诸行动之时,那一直沉默的男子忽然有了动作,他起身,动作优雅而有力,轻轻摘去了她头上的白纱斗笠。
紧接着,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力度之大,不容反抗,将她拉至自己的身旁,两人就这样并肩而坐于柔软的垫子上。
春日的单衣在这样的贴近下显得格外单薄,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息。
苏婉毓的脑海一片空白,耳边似乎有蜂鸣声不断回响,理智告诉她应奋力挣脱,但身体却像被定格了一般,无法动弹。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门板被郑成晏猛地一脚踹开,伴随着木屑纷飞,他闯入了这个原本平静的空间。
苏婉毓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致,她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助与恐惧。
此时此刻,她竟然与一名素昧平生的男子并肩而坐,而她的夫君,就站在几尺开外。
郑成晏因急切寻找目标,冲动之下闯入,却在踏入门槛的刹那,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喝止:“大胆!何人敢如此放肆!”
郑成晏身形一顿,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长平侯府次子郑成晏,不知王爷在此,失礼了。”
他额头紧贴地面,全身匍匐,显示出对面前人无上的敬畏。
那男子,用一双的冷峻眼眸审视着跪伏在地的郑成晏,缓缓吐出几个字:“长平侯府……郑成晏……”
声音低沉而慵懒,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苏婉毓心中已然明了,这位便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数日前,她还只是隔着厚重的帘幕,为这位神秘的王者量体裁衣,未曾想今日竟会以如此尴尬的方式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