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世人,这事儿合不合理。”
以前她鲁莽胆小,现在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别说他们本就不能娶平妻,如今正妻没过错,哪来的道理去娶平妻。
郑老太太又惊又怒,眼看泼脏水不成,气急败坏:“姜氏的孩子是晏儿的骨肉,我怎能让他流落在外!”
她嘴角微翘,慢条斯理地说:“老太太,您言重了,咱们大齐国虽然没有平妻的先例,但可以让姜氏先以妾的身份进门,将来生了男孩,再过继给我,一样是你们郑家的嫡长孙,哪来的流落在外一说?”
嫡长孙?
笑话,还得看姜氏能不能生出来,现在这只是她哄骗郑家人的一招罢了。
前世姜氏出身卑微,进了门后,她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成了正妻,然后联合郑家上下多次折磨她,毁了她的容颜,弄残了她的腿。
她咽下那口苦涩,辛辣的感觉至今缭绕不散。
这一遭,苏婉毓誓要让长平侯府鸡犬不宁,更要让姜滢滢体验一番她的痛楚。
姜氏不是梦寐以求正室之位吗?
偏不让她如愿。
身为妾室,卑微如尘,她要让姜氏也试试低人一等的滋味,瞧瞧究竟谁才配称“贱”字。
郑家众人不是巴望着看她崩溃失态吗?
她偏要稳如泰山。
她要风光无限地迎进门这个名叫姜滢滢的灾星,踩着郑家的门槛,昂首挺胸地跨出去。
郑老太太怒意稍减,但脸色阴沉可怖:“妾?姜氏的家世怎能为妾!”
苏婉毓轻轻一笑:“老太太,郑成晏眼下正科举在即,若被长公主察觉他纳了平妻,那该如何是好?”
在大齐国,律法明定一妻多妾,而这平妻可不是随意能纳的。
郑成晏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二少爷,纳平妻本就违法乱纪,全靠宫里惠嫔的庇护,才敢如此放肆。
可长公主何许人也?
皇帝唯一的姑母,摄政王的生母,其威望几乎等同于太后。
她向来反感官员纳平妻,胆敢在她眼皮底下妄为,无异于自掘坟墓。
郑老太太闻言,面色瞬间铁青,半晌,嘴唇翕动,却吐不出半个字。
一旁的郑夫人郭氏连忙劝解:“婉毓,长公主现避暑于辰阳,咱们不说,她怎会得知?”
郭氏郑成晏之母,也是姜氏的远房表姨,往昔日日送来送子汤,表面慈爱,内心狠毒至极。
苏婉毓眉眼微弯,徐徐立起,那看似柔弱端庄的背影,却透着丝丝寒气:“母亲,那该可如何是好?我已先一步给长公主寄去一信。”
“什么信?”郑老太太与郭氏齐齐投来目光。
苏婉毓语调平缓,平静得让人胆寒:“信中言,为她绣制的华服图案需紧急调整,盼她尽快返回京城。”
苏家产业广泛,不仅涉及米粮矿产,更有布庄与绣坊。
自小随师学习刺绣,苏婉毓的手艺深得长公主及诸多后宫青睐,即便嫁为人妇,数月仅出一件作品,她们亦甘愿等待。
“你……你……是故意的?!”郑老太太站起,手指颤巍巍指向她,满是愤怒。
没错,苏婉毓确是刻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