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愣了一愣,甫一醒过神来,忙慌乱地松了手,将手指给收了回去笼在了袖中,面上生出一丝红晕“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之前去护国寺时,马车里的事,一张小脸更红了“我不是有意要轻薄你的。”
她话音落下,一只冷玉般的手腕已送到了她的跟前。
李容徽将袖子往上撩起,赤露出自己肤色冷白的手腕与精致的腕骨,语声低低的“只要你不生气。”
“由你轻薄。”
他这句话一出口,棠音顿时连一双耳珠都红透了,面上烫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红意渐褪,秀眉紧蹙,似有几分生气“你与其他女子,也是这般说话吗”
“不是。”李容徽眸光轻轻一抬,略想了一想,旋即认真道“如果你在意的话,那我往后不与你以外的女子说话。”
“天底下除了男子便是女子,若是你不与女子说话,那岂不是有一半的时间开不了口了”棠音抿唇不信,轻移开视线,着远处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好半晌才又轻声道“今日里赈灾队伍进城的时候,满京城的女子都在你。”
原来是在意这个。
李容徽终于明白过来,眼底笑意愈浓,轻声道“那我下次戴着幕离出去,不让她们。”
棠音终是忍俊不禁,轻轻笑出声来,唇边浮起两个清浅的笑涡“哪有男子戴幕离的”
李容徽略想一想,又道“既然女子可以戴,为什么男子不行”
棠音深想了一想,也慢慢开口“男子确实是有带幕离的,但大多是因为貌丑,或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女子”
而女子却是要遵从于礼法,但凡出身于礼教严苛之家,不戴上幕离,是不给出去见人的。
且这还是近几年来民风开化所致,若是时间倒退到十数年前,女子不戴幕离上街,是要被人诟病,影响婚嫁的。
李容徽见她若有所思,便也轻声道“这世间礼教总是偏颇男子,却对女子有诸多束缚。无论是言行,礼节,还是婚嫁,皆是诸多严苛。”
他顿了一顿,将自己将要开府的事与她略微一提,又轻声道“等府邸建成,我的皇子府中,便没有这些老旧的规矩。”
他说着,抬起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定定地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小姑娘“若是来日,我明媒正娶一人,定任她所为,不加禁制。”
“男子能有的一切,她只会比之更甚。”
棠音方才有些出神,没曾听出他话中深意。只轻轻颔首,若有所思地将方才想到的一些散碎事说了出来“也是,如今的世道确实偏颇。比如男子,除正妻外,还可以纳三四房小妾,而女子却不行。”
李容徽微微一愣,面色一寒,指尖骤然收紧。
这是想纳面首
棠音仍旧细细想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男子还可以七出之条休妻,女子却也不成。”
李容徽眸底暗色翻涌,指尖用力至骨节青白。
这是不但想纳面首,还想将正室休弃
棠音没他,又想起了什么,略有些赧然,便放轻了嗓音道“男子还可以逛花楼,眠花宿柳”
“不成”李容徽再听不下去半句,冷玉似的面上笼了一层寒霜,咬牙强忍着怒气“你方才说的这些,都不成”
“怎么不成”棠音觉得奇怪,讶然道“可这些,明明是男子们常做的。”
李容徽一窒,抬起一双暗色翻涌的浅棕色眸子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做这些。”
“所以你也不能。”
“我”棠音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奇怪“可是”
可是她并非男子,要如何三妻四妾,如何休妻,又如何眠花宿柳
李容徽却以为她是要重复他方才说的那句男子能有的一切,她只会比之更甚。,一时间眸底暗色愈浓,胸口一阵滞闷。
可说出来的话,他又不能收回去,只能硬生生抢在棠音前面,强压着怒气咬牙开口“宫中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像是生怕听见棠音开口问他要面首一般,以比平日里更快的速度翻上了相府的马头墙,迅速消失在棠音的视线里。
棠音着他远去的背影微愣了一瞬,半晌才轻侧了侧脸,有些纳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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