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快步往前走,身后那人却像阴魂不散般紧紧跟随。
于是她沉了口气转身:“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昭噙着笑意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是大理寺仵作,我怎么也算是你的上峰,如今我现有下属犯了大错,总得来问个清楚。”
秦桑对这事十分心虚,索性拐了个弯,将他拉到无人之处,垂着头道:“原本我想在御前求圣上谅解的就是这件事,只是被大人提前戳破,其中内情我以后会向你解释。”
昭想了想,问道:“你之前说求我帮忙的也是这件事?”
秦桑点点头,抬眸道:“希望大人能帮我保密,这件事在解决之前,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她顿了顿,又强调:“尤其是我爹爹杜世元。”
昭眯起眼,问道:“为什么?”
她身为贵女,为何要隐瞒身份,偷偷去干仵作这般危险的活,又为何这般反感她自己的爹。
秦桑咬唇想了想道:“许多事情现在不方便说明。我只能告诉大人,我是跟我娘亲姓秦的,这间宅子原本也是我娘亲的,只是在我五岁时她就因病离世了。那天在马车里,我同你说的所有事也是真的,只是被打得不是我养母,是看着我长大对我很好的嬷嬷,爹爹打她是为了教训我,想让我乖乖听他的话,嫁给他想要拉拢的鳏夫。”
昭何等精明,只是这短短几句话,就已经猜出整个故事的真相。
于是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难以想象她从小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才走到今日,才会想冒险给自己挣个前程。
秦桑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道:“我的时间不多,待会儿爹爹一定会来找我问话,大人今日前来,如果是想试探我的身份,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大人若不想留下,随时都可以离开。”
她猜想以昭的性子,必定是不想留在这儿同杜世元和其他人虚与委蛇。
而且他特意来参加寿宴,必定会被杜世元大肆宣扬,当作与锦衣卫指挥使结交的信号,这对他可不是件好事。
可昭望向她身后正匆匆赶来的杜世元,嘴角噙了抹冷笑道:“不急,我既然是来吃杜世元的寿宴,自然要办完了事再走。”
秦桑没想到他还真要留下,一时间也猜不透他要干嘛,这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阴恻恻一声喊:“桑儿!”
垂花门的另一边,杜世元走得一身是汗,终于在门后望见了大女儿。
正气势汹汹地过去想要找她问罪,目光一转就看见站在她对面的昭,立即换了张笑脸,软着声道:“大人,你也在啊?”
昭笑了笑,道:“不是杜大人请我来寿宴,宴席还未开,我自然不会走。”
杜世元想说他问得不是这个。
昭为何会和秦桑站在一处,两人好像还十分熟稔的模样。
方才他问了周氏和杜婉,两人只是哭哭啼啼,哭得他心烦无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促使着他立即来找秦桑质问。
可昭一直站在秦桑身旁,温和守护的模样,让杜世元顾及他的面子,许多话不好问出口,只得讪讪笑道:“快开席了,咱们先过去吧。”
因昭是今日最大的贵客,被杜世元请上了主桌,座次仅次于他这个寿星。
旁边是一众他在朝中的同僚和下属,纷纷用艳羡的眼神望过来,恭维他今日能请动昭这样的大人物,实在是面子不小。
杜世元被捧的有些飘飘然,昭却并不多言,面无表情地端起面前的酒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