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不起??
对上他泛着凉意的视线,安室透心里一激,这是玩吗?他到底把警视厅当成什么地方了??
刚刚对他有所回升的印象再次降到了最低点,安室透把手里的白菊塞回他的口袋里,避之不及般地后退了一点。
现在他也发现了,最开始在对方身上闻到的香气并不是从警视厅外面带进来的,而是他随身携带的花所散发出来的。
从一开始,他就把花放在口袋里了。
还是特意买的花,比抗议的人们放在警视厅外的更大一些,看起来也更贵。
心里隐隐有些觉得自己猜错了,安室透却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
倒不是他赌气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是他真的觉得很不对劲,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然而对方的优秀有目共睹,哪怕是面对几l百名情绪激动的抗议者,他也能侃侃而谈,从容应对。
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挑剔的政客过来,恐怕也挑不出半点错误。
这时他忽然听到电梯里的男人问:“会议是在十四楼吗?”
“不,十五楼。”安室透下意识回答,而后就对上了男人含笑的视线。
安室透瞬间闭了嘴。
对,他就是专程来堵这个男人的——这场会议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一进门就被人搭话,对方的态度还不怎么好,显然是被人给盯上了。
他就是看出来了,才故意跟自己开那种玩笑吧?
说不定在对方的职业生涯中,没少遇到比自己更过分的刁难。
安室透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他带了医生滤镜,他也会觉得对方是个很不错的人。
尽管态度傲慢,说话也很不客气,可从他的衣着到他放在口袋里的花,都能看出他人性化的一面。
并没有新闻上的那么强势和冷漠。
新闻……对,新闻也是,就算医生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在那么多新闻上造假吧?
安室透的想法游移不定。
这几l天他就像是被人丢到了一艘不断漂泊的小舟上,四周都是茫茫大海,风浪滔天,只要他稍微一个走神,就有可能被浪打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无论是为了松田,还是诸伏景光,他都绝对不能出错。
这时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微微俯身,手越过他的身侧,按了一下电梯上的数字。
那副金边眼镜还是虚架在他的鼻梁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安室透侧头,毫无阻碍地对上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瞬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眼镜是没有度数的。
——可这不能作为证据,更不足以解释自己刚才动手的行为。
安室透僵硬地站在电梯里,思绪仿佛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告诉他这个人很可疑,另一半却不停地说这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
电梯开始缓缓上升,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
有种空气挤塞到连手脚都无处安放的感觉。
好在电梯好快就到达了,紧闭的门扉滑开,仿佛也把他从溺水般难受的感觉中拯救了出来。
安室透猛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一刻,他做下了一个决定:不管对方是不是医生,他都不会再把对方当成医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