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若是父亲依旧保持强硬的态度,用高压的手段来逼迫她,或许她会心生反抗之心,与父亲产生激烈的冲突。
然而,此刻面对着面容憔悴的父亲,听着他苦口婆心地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一时间竟无法断然拒绝,只能默默地闭上嘴巴,沉默不语。
心中的矛盾和痛苦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挣扎之中,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
见她不说话,江宇文又道:
“棠梨,你素来不喜欢练习法术,不知道执行任务的苦楚。
要是真的嫁到小家族去,别的不多说,单就上品驻颜丹这一项,得杀多少妖兽,才能向学宫换取足够的积分?
小家族的子弟,连五个像样一点的子弟都拼凑不起,哪里还能负担得起?”
“女儿自己可以去拼,去争取积分。”听到这句话,江芷棠忍不住反驳道。
可这一开口,就把江宇文逗笑了,他摇头叹道:
“要是你,当初多用心学点法术,练成浑厚的灵力,骑着龙符灵,直接就可以逃到天边去了。
或者,修炼出高阶的传送符,也一样可以。
再不济,用焕颜术,也可以隐藏踪迹,躲个十年八载。”
这一番陈述,让江芷棠瞬间羞愧不已,低着头再不发一言。
看穿了她的心思,江宇文也不忍再继续苛责,只得劝道:
“对于这门亲事,你这么反抗的缘由,无非是楼凌云的年龄。
要不这样吧,我们正好在金陵有一场清谈会。
你跟我一起出席,自己亲眼去看看他的相貌为人。”
距离成功逃脱,仅有一步之遥,却只能感慨命运无常。
父亲看似退让一步,江芷棠虽然感到十分无奈,只得先接受这样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江芷棠就又变回了,那个锦衣华服的江家大小姐,跟随父亲,前去韩腾的府邸,归云山庄。
修仙世家之间最重礼仪,江宇文既然来到胶州,归云山庄便是一个绕不开的地点。
在韩家仆从的带领下,江芷棠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走过长长的走廊。
她此时身着淡绿色的襦裙,裙裾之上,金丝银线勾勒着云卷云舒的图案,恍若天际间的霞光流转。
腰间束着一条翠绿的丝带,丝带上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玉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好似林间清泉叮咚。
行了数十步,但见湖中伫立着一座凉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几位妙龄少女随着旋律翩翩起舞,一位锦衣公子斜靠在竹榻上,用折扇敲着拍子。
仆从先请众少年在湖边稍作停留,只身前去禀报。
“久等了,我家主人邀请诸位到庭中小坐。”
一位笑意盈盈,身着木荷色衣裙的少女前来迎接。
摆谱?这韩腾好大的架子,看来韩家与我们家不和睦的传言,所言非虚,江芷棠心中暗自腹诽。
于是,她偷偷地瞅了一眼父亲,只见到江宇文面色如常,似乎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不禁对父亲的养气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