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
见女儿刚才还极是雀跃,突然脸色苍白,还险些跌倒,冯黎吓的花容失色,赶紧扶住她,紧张地问道:“思思,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么?”
“娘,我我没事。”
顾思思声音极低,胸口仍“砰砰”猛跳着。母亲的那声呼唤让她回了神儿。
冯黎还是很担忧,急忙扶女儿出了人群,找地方坐下,急道:“不要逞强,你快告诉娘,你,你到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思思当然没有。她只是很害怕。
前世初见卓慕青的时候,她便怕极了他;后在卓府,开始的几个夜晚,她也很怕他;但后来渐渐地她又现他那样对她,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于是便只有点怕他。可重生之后,一想到他前世杀了她,她就比莽翔岭初见时还要怕他。
毫无防备,适才一见那御马之人就是他,前世别院的那个黑夜,自己被杀时的记忆再次重现,一时间她还真有些缓不过来,内心悸动难安,害怕无比。怕前世重演,怕再次和他扯上什么瓜葛,再次变成他的小通房,再次被他杀掉!
不过这会儿她缓了过来,倒也释怀了些,今生和前世已然不同,她不会再出现在莽翔岭,也就不会再与他相见。而此时,就算她人在京城,离他近了,但自己是平民百姓,他却是大将军安国公给予厚望的长子。俩人身份相差如此之大,平常出入的地方也会不同,哪里会那么巧碰到一起呢!
而只要见不面,不认识,也就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
想到这儿,顾思思又放心不少。她喜形于色,心中舒坦了,立刻就有了笑容,见母亲一脸担忧,赶紧安慰道:
“娘别担心,我没事,刚才只是不知怎么抻到了腿,疼了一下而已,现在已经好啦。”
她说着便站起来跳了几跳让母亲宽心。
冯黎见女儿又欢快起来,舒了口气,知她是真的没事了。
第二日,顾思思按照前世的记忆,打探到了那薛大夫的住处。
前世,她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也听说了其医德极好,并不嫌贫爱富,看人身份下菜。果然,他极其细致地为冯黎看了病,下了药方。
冯黎见真有此人,且连地点都与女儿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当真惊异至极,于此同时也更信了自己的病会好。只是那薛大夫言,她的病需要治很久,少说也要一年,如此说来却是不知要在此呆多久了。
对于此事顾思思并不意外,因为她印象中卓老夫的病便治了三年多。母女俩商量后,在这附近租了间便宜的房子,开始了新的日子。
从洛县出来直到此时,一切都极是顺利,只是眼下付了房租,买了药,再加之近来的吃喝,所剩银两却是不多了。
冯黎平时绣些绣品,剪些窗花,再拿去集上卖些小钱,可实在是难以维持生计,后经一好心街坊的引荐,给一姓赵的小商户家的小姐做了绣师,这才赚来些糊口钱。
顾思思见母亲这般辛苦,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可自己除了打扫和帮忙绣些简单的东西外,似乎又什么也不会。
一想到此,她便觉得汗颜,以前母亲没少教她读书写字和刺绣,但她不用心,什么都只学了个皮毛,眼下见母亲受累,自己闲着又实在于心不忍。
这日她趁着娘亲去了赵家,又一个人溜达到集市。街上极其热闹,各种吆喝,稀奇古怪的玩意数不胜数,可顾思思和初来那日心境不同,却是没什么玩乐的心情,几天来都只关注于各种店铺的门口,看有无招徒,或长工短工之类的。
可看了半日,见需要的多是些能出苦力的男子,再不就是听人口口相传的某大户要找什么教书先生了,顾思思眉头紧锁,小脸上露出愁意,没一个是她能做的!
同往常一样,她一无所获,颇为失落,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而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顾思思吃了一惊,脚步一滞,抬头只见一个衣着朴实的少年正在前方不远处。
那少年看清了她的样子,舒展眉眼,喜悦地奔来。
“果然是你啊!”
顾思思愣了一愣,一时间只觉得他眉眼之间很是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少年笑道:“怎么,才两年思思就不记得我了?我是阿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