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仿佛看着一副色彩浓郁的人像油画,优雅高贵,价值连城。
他费了老大劲儿,终于移开视线,“那、那就签字吧。”
咖啡厅后来的人,不知道之前生的事情,逐渐占满他们身边的位置。
张宴池在一片嘈杂声中,签下卖身契。
好在他脑子还能转,落笔一瞬间改成英文名字,加了“joy”。
“这样可以吧。”张宴池感觉自己微微出了点汗,又不敢去擦。
他脸色寻常,只是耳轮红了一圈。
明意接过协议,没敢多看他一眼,视线自然下垂,突然落在他手上。
张宴池的手,大而厚,不知什么原因带着些许粗糙。
握拳的骨节上,有几处红肿,摞着新鲜的细小的伤口,还渗着血丝。
“你手受伤了?”明意很自然地去翻包。
刚回来时,他脑袋受伤,包里装了不少创可贴。
张宴池下意识缩回手,“没什么,不碍事。”
“你暂时是我的,我不喜欢,你要听话。”明意轻抬下巴看着他,手在包隔层里快搜索。
张宴池不知是惊、是惧还是喜,表情有一瞬空白,只是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再没有挪开。
终于摸明白了,明意飞将一枚“杜蕾斯”甩过去。
薄、大号、air,至薄至幻……
张宴池:“……”
明意压根没想过,自己包里会出现杜蕾斯啊,染色体都快当场吓出来了!
“我、我真没有那个意思。”他说话时,嘴唇都在哆嗦。
张宴池也吓得不轻,挣扎着喘口气,“没事、没事,我、我理解。”
他也不知道在理解啥,浑身上下都写满尴尬。
中午的咖啡厅,人声鼎沸,而他俩好像被什么脏东西,封印在椅子上。
毁灭吧,赶紧的!
张宴池微侧身单手撑额,沉默是今晚的立水桥。
明意收起杜蕾斯,双手捂脸,无地自容,真的不想活了!
他俩尴尬的,就好像背着对方去了男科医院。
“合同是不得留我一份。”最后还是张宴池打破沉默。
明意赶紧连创可贴一起递过去,“我刚才是想给你这个。”
“按照合同来讲,你刚给我那个也没有大问题。”张宴池没看他接过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