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这些!只不过因为年纪越来越大,骨质越来越疏松,所以这两处病变就严重了些……今年幸好有你们来帮忙,不然就靠我们一家四口,我这毛病八成第一天就暴露。”
宋执睨他:“一直没告诉于楼?”
“嗯……于楼孝顺,要是知道我身体不好,等回了学校,他肯定没法安心学习。所以,小宋,叔叔求你,也别告诉于楼行吗?”
“我和他妈能给他的不多,要是再耽误了他的学习……我们就太合格了……”
“……”
宋执沉默,耳边一直回放于楼父亲的那句“能给他的不多”。
一个完整的家、自内心的关爱……
这还不多吗?
有些人用尽全力去争取,都还求不来呢。
隐匿了自己对于楼的羡慕,宋执点了点头:“好。”
夜色降临,大地昏暗。
远处山峦在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回家的路却被几盏路灯照得清清楚楚。
宋执和姜穗岁开着拖拉机,把最后一车红薯运回。
副驾驶座上的人扑闪着大眼睛,正大光明得打量司机师傅。
宋执被她看得皱眉,侧目瞟她一眼:“有话就说。”
姜穗岁抿了下被夜风吹乱的碎,笑问:“你今天干活怎么这么积极?”
宋执不承认:“有吗?”
“当然。”
“你看见了?”
“对啊,好几次我挖累了,停下休息,就看到你在帮于叔叔搬抬东西。”
宋执唇角微勾:“你没事儿老看什么?”
姜穗岁解题一样认真地解释:“就是扭动脖子活动颈椎,一偏头看见的啊,没刻意找你。”
“……”
觉得自己也是多余一问,宋执凉如夜风地哦了一声。
姜穗岁没在意,继续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完。
“我就
是想问啊,你试着接触农学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它比想象中有趣、治愈?”
宋执哂笑:“你这个时候问,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我现在又累又饿……”
“哦,”突然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有两块奶糖,姜穗岁赶紧拿出来,也没多想,直接撕了包装纸就喂过去,“先垫垫,回去就吃饭啦。”
被强行喂糖,宋执的身子本能后倾,可愣了一下后,他便又往前靠了回来,启唇衔住葱白指尖中的那颗糖。
奶糖入口,甜意迅扩散。
不光舌尖,就连心尖……都是香的、甜的。
宋执偷瞄向正在喂自己吃糖的姜穗岁,心里那种蝴蝶振翅的悸动再次出现,让他开始重新思考起上午的那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