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每天还是照例来警务室上班,脸上还是那副憨笑的模样,只是话比从前少了很多。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月底,国庆长假到了,我和韩斌分别的日子也到了。
镇上来人接管了警务室的钥匙,至此,存在了近四十年的林场警务室终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了人们脑海深处的一抹记忆。
时隔多年之后,我曾又到过这里,警务室的几间平房已经变成了景区管委会的办公楼。
韩斌开着他那辆老捷达把我送到了红旗镇派出所,周所长让我长假之后再来上班,这倒是让范哥和门哥艳羡不已。
十一那天我去了趟临江,到我爸墓前祭拜了一下,当天下午,我又赶去了林春,到我妈和我姥的坟上看看。
从墓园回来的时候,我又去了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在我的记忆里,那里属于林春市的城郊结合地带,说是农村吧,还通公交车,说是城市吧,家家还都是平房火炕。
时过境迁,以前的城郊结合部已经全无彼时的样子,高楼林立,立交飞架,姥姥带我玩耍的小院已然被时代从城市的边缘抹去了。
天色已晚,我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宾馆开了个房间,计划明天去我的小学看看,或许在那里还能找到些儿时的回忆。
在前台开好房间,拿着房卡正准备上楼,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保安从楼上下来。
四目相对,我和他都愣住了。
“老五?”
“初哥?”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上了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俩还是一个寝室的室友,他叫张跃。当时我们寝室一共六个人,按年纪排行,我排第二,但从老大到老六都管我叫‘初哥’。张跃在我们寝室排行老五,他和我还是老乡,他家也是林春的。
“老五,你这?”我有些诧异的指了指他身上的保安制服。
张跃露出一丝苦笑,叹息道:“唉,一言难尽啊!初哥,你怎么来林春了?你不是到临江市局了吗?这是出差?”
我摆了摆手,“我也是一言难尽,你这是要去哪?”
“我上白班,刚跟夜班交完班,准备回家呢。”张跃回道。
“那正好,你先别回家了,咱哥俩找个地方喝点,唠唠嗑。”我提议道。
张跃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距离宾馆不远有一家烧烤店,我和张跃找了张空位坐了下来,点了些烧烤,凉菜和啤酒。
很快凉菜和啤酒被服务员端上了桌。
我起开两瓶啤酒,给张跃面前的扎啤杯倒满。
“老五,你不是考过了吗?怎么回来了?”我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问道。
张跃端起扎啤杯喝了一大口,打了一个酒嗝,回道:“成绩过了,最后一轮面试被刷了,然后就回来了!”
“啊?还有这事?咱们学校这么多年了,还没听说面试出问题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啊?”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跃露出一丝饶有深意的笑容,“不知道,反正就是没通过,前一阵我妈病了,我爸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妈,忙不过来,我就回来了!”
“啊?那阿姨现在怎么样了?”我有些惊愕道。
张跃摆了摆手,“没事了,已经出院了,这不我就出来上班了,在这个宾馆当保安,一个月三千来块钱。”
我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老五,那你不准备考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