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谢允之胸口愤懑,要不是他鬼迷心窍,怎么会稀里糊涂的答应下这档子事儿?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谢允之在院子里无精打采地晒着草药,此刻的他心中正惦念着那个时而妩媚时而可爱,让他又是心疼又是记挂的女人,一双小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允之是在想我吗?”那声音温柔极了,给身前的谢允之一股不真实感,但握着她的手……
“是,我在惦念着你!”这次的谢允之没有因羞涩而欲言又止,只是短短两天,那种思念宛如深不见底的湖水差点将他淹没。
穆婉清意料之外地得到了答案,但仍旧捂着他的眼睛,她踮起脚来,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也惦念着你!”
穆婉清说完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谢允之先生,我真的好喜欢你呀!”这话,穆婉清好像从未说腻过,而听者也从未听烦过。
阳光下,穆婉清一副清新可人的打扮,青衫杏黄裙,乌黑的发髻上别着一颗颗雪白圆润的珍珠饰品,那样子宛如他在空谷中偶尔遇得的水仙花,幽静处,最是芬芳馥郁!
“怎么样,允之是被我迷住了吗?”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全然无所顾忌地做她自己,一个并不成熟,有点幼稚的大女人。
“是呀!我的婉婉这样子很美!”他真的很喜欢她微笑的样子,笑眼弯成月牙,嘴角高高挂起,痴迷,沉醉,男人上前一步紧拥着她,顾不得这院子里会不会有佣人经过,谢允之大张着嘴包裹着女人的唇,思念,隐忍,一股脑的宣泄而出,“婉婉,我好想你!”她是烈酒,是毒药,只是一两日,他就像犯了毒瘾般,只一个微笑的眼神就让他无法自持。
许久,待穆婉清的唇微微红肿,“允之,我也想你了,所以才来找你呀!我们今天去郊外踏青,好不好?”
等上了马车,谢允之才知道,为什么府外送她回来的马车这么长时间也未曾归去!
“谢兄,其实是我在王府里呆的太久,所以婉婉邀请我一起郊游,若是谢兄介意的话,我将你二人送过去后,自会回程。”病情稍有缓解,赵世子又是好一副的伶牙俐齿。
“不必,既然只是踏青,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婉婉也是一片好心。”谢允之说完,坐在他旁边的穆婉清悄悄地食指环上他右手食指,两人相视间无言一笑。
赵子钰透过帽纱默不作声,即便无语间他们也能营造出那种小小的,将他排除在外的氛围,她的眼中是笑意,那种含着爱意的笑意,是他从没拥有过的东西……
马车夫赶着马车到附近一处偏僻一点的野湖边,杂草密林,方圆百里廖无人烟,绿树野花环绕着一大片湖泊潺潺。
穆婉清率先下车,她站在车边,左手背后,右手伸出,深施一礼,“我的谢允之公子,请允许我牵着你的手,扶您下车!”古代欧洲马车夫的礼节,用到这里,还好不是人潮攒动的街巷,要不就她这古灵精怪的做法,谢允之勉强伸出手来牵住悬着半空的小手。
“婉婉,以后不准这样!”男人哭笑不得,又不忍苛责道:“这种事儿要我来,而不是你,我总感觉我们相处的模式是反过来的!”
现在他才察觉呀!穆婉清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宠他了,若是真要计较,应该是第一次送糖葫芦的时候吧!
“好的,谢公子,不过,”避开在前面牵着马儿的车夫,还有未从车厢里走出来的赵子钰,穆婉清趴在他的肩膀上,“不过,我就爱宠你呀!我的允之!”一吻印上脸庞,男人嘛!尤其是这样可爱到让她心动的男人,她就爱宠他!
马车里,还有一位未走出,也许那位在车厢里悔不当初,当时他就不该答应这“别有用心”的出府之行!
一段闲花野草间漫步,午后,阳光正好,不刺眼不热烈,暖暖的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惬意!
“赵子钰,这里只有我们,你可以取下帽子了!”许久,穆婉清走得暖和极了,额上都渗出微微汗渍,她接过谢允之递来的手帕正要擦拭时,却发现这一路上,赵子钰一直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男人没有应声也没有举措,里面的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汗流浃背了,但,即便再闷热,再难熬,他也不想以一个怪物的面目与谢允之同行,他不允许有那种在自己喜欢人面前“自惭形秽”的感觉!
穆婉清见男人半天不应她,好吧,她走到男人身边,上手只是轻轻一摸,黑袍上便浮现出一个湿湿的掌印,“你再不把这一套会中暑的装备脱下来,我就要亲自上手了!”
他是傻吗?这么多汗还穿着袍子!穆婉清气鼓鼓地等着男人自觉。
“婉婉,我怕吓到谢兄!”不情不愿,黑帽纱里的人有心辩解道。
“才不会呢!允之是医生,要吓到,那天晚上就该吓到了!你现在在纠结什么?我带你出门透气可不是想让你越透越闷,好吗?”
“是呀,赵兄,婉婉一片好意,现在天气也是渐渐回暖,还是穿着适宜为好!”谢允之随声附和道,其实他是无意世子怎样的,但男人的心思,他不想这大好春光看着自己的女人去关心别的人,害他心中有些膈应。
赵子钰见拗不过眼前人,虽是不情不愿,但纱帽,罩袍还是在她灼灼目光下一一脱落,恰巧一阵微风带着旁边遮天的古木,青绿的叶子“沙沙作响”,“看,是不是很清爽?”她迎着面,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这股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