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二十岁左右模样,眉目清秀,身形和吴雨差不多,倒是让何若雪多了几丝亲切。
diyibanzhu“你是……谁?”墙壁上的狭小铁窗里投进巴掌大的月光,打在何若雪脸上,那素净的眉眼,竟让那柔美的月光都失了颜色。
朱见泽有些怔愣。
他活了二十年,不是没见过美丽女子,妖媚的清纯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甚至自己的母妃也是皇宫一等一的美人,可她们眼前这个女子想比……却通通失了资格,他甚至找不出词汇来形容她。
着实倾城之姿。
何若雪看着半大青年这般呆愣,不禁缓下颜色,轻笑道:我受你母妃委托,是来救你之人。”微风吹来,面纱轻轻掀起,露出女子线条柔美的下颌以及似扬非扬的嘴角,樱唇如梅,灼灼其华。
……夜半,整个城主府的人都被惊醒,吴雨脚步沉稳的走上前,看了眼昏睡在地的两名守卫,看向唐啸,问道:“生了何事?”唐啸愧疚道:“属下无能,放松了警惕,那朱见泽……已被人救走。”李上河俯身检查了一番地上的两人,意味不明的开口道:“这劫匪倒是有趣,不杀人,只救人。”言罢又看了吴雨一眼,李上河朗笑一声,抬步入了监狱。
吴雨听着囚犯们几乎疯癫的话语,心思纷乱芜杂,白衣女子,身材高挑,姿色倾城……难道是?“大掌门以为,那白衣女子是谁?”李上河看着旁边沉思的青年,手抚胡须道。
吴雨愣了愣,转而答道:“实话说,雨儿不知,不过我猜那女子十有八九便是当日兰陵战役中出现的女人!”李上河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武功如此高深之人,又是一名女子,这江湖上恐怕没几个了,那女人的身份我倒是好奇……”吴雨抬头望着天际那抹弯月,心中忽然浮现出母亲的身影,清淡冷静不禁人情,却又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无端的,何若雪的身影和那名女子的背影渐渐重合,吴雨猛的睁眼,凭空出了一身虚汗。
不可能,母亲在千里之外的苏州,怎么会来到这偏僻的兰陵,可那种熟悉感又让他不得不去想,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兰陵荒郊,时不时有野兽的叫声传来,在漆黑的夜色中,让人听得寒毛直竖。
月色下,白衣身影手拎一男子,在高低不平的荒原上快奔走,如履平地。
忽然,她放慢度,“砰”的一声将男人扔在路边,看了一眼朦胧的官道,声音清淡:“顺着官道可到京城,会有人接应你。”朱见泽猛的起身拦住她,声音略微颤抖:“不知仙子芳名……遇此大恩,自当没齿难忘,以后寻得机会定会报答仙子。”朱见泽虽身处皇宫之中,见惯了官场险恶,人性贪婪,可对于基本的恩仇他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是这般难得一遇的佳人……何若雪没有回答朱见泽,却转身看向他处,一处静谧的灌木丛。“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言罢还是没有回应,朱见泽震惊非常,如此近的距离,倘若有人为何他感应不到?“哼,想劫人,先过了老夫这关!”此人声音宏大如钟,一字一句皆有武力流动,震得朱见泽胸垫胸闷,险些趴在地上。
何若雪却静静的立在那,仿佛一切的琐事都和她无关。
“阁下如今出现在此地,是想阻止我将人带走了?”女子清淡悦耳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的呢喃,让人心神恍惚。
唐子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白衣身影,却探不出深浅,难道这人的实力还过自己!想到此唐子午不由得惊疑道:“你是宫里的人?”何若雪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神色。潋滟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转瞬间又被掩饰掉,可唐子午是什么人,天下七大高手之一,自然感觉到了眼前人的愤怒,暗自想道:“这女子可不比那山东白宋刀,若是贸然与她动手,孰胜孰负还未可知,我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将人救走?”何若雪知道唐子午是吴雨的人,自然不会动手,不过他也是所谓的七大高手之一,行宗实力,假以时日定是雨儿身边的一大助力,此时此刻,不宜同他多做纠缠。
想罢何若雪眯了眯眼,只见素手翻转,一条素色长绫迅从她袖口飞出,利剑一般刺向唐子午。
“不好!”唐子午一惊,立刻飞身起势想躲开何若雪的攻击,却没想到那白绫如有灵识一般,仅仅跟在自己身后,怎么也躲不过。
“欺人太甚——”唐子午也不再躲避,大喝一声,猛的将自己武力灌输于右掌,对着腾空而来的飞绫就是一掌,两股强韧的气流相撞,登时一阵天崩地裂,那飞绫竟然毫无损,而再看唐子午,已是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
何若雪看了一眼呆愣在旁侧的朱见泽,径自往前走去,那一击她拿捏的力度合适,既不会伤到唐子午,又能短暂的将其震慑住。
两人行了一段距离,何若雪停下步子,抬眼看去,已经可以隐约看见京都外城的轮廓。
“我便送你至此,至于余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朱见泽听罢刚要挽留,可何若雪的身影已然不见。
“不知是否还能见面……”朱见泽叹息一声,继续赶路。
……吴贵收到了周贵妃的来信,说朱见泽回宫,他任务也算完成,可以回宫,吴贵大喜之余“呸”了一口,暗笑道:“还有一场鸳鸯戏等我呢,这时候让我回宫,呵……”景泰六年夏,战事告急,苍穹门一路势不可挡,攻下兰陵后直奔河北府,于谦受召赶回京都。
高堂之上,朱祁钰冷眼看着堂下跪着的众人,猛的将一旁案几上的奏折打翻在地。大臣们的头更低,龙颜一怒,流血千里。
“怎么,这时候不说话了?你们那些本事呢!”吴风跪在左侧,紧挨于谦。头颅低垂的他眼眸眯起,不悦言表于心。
这个皇帝,怕是做不久了。
退朝后,吴风同于谦回到少保府上。
“师父,兰陵一战辛苦了。”吴风弯腰递给于谦一杯刚泡好的龙井,恭敬道。
于谦接过茶,示意吴风坐下。
“此战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浅雪无痕竟会重出江湖,且……站在苍穹门那一方,你师娘也因此受到重创。”吴风点了点头,道:“无怪乎那败势已定的苍穹门会扭转乾坤,原来都是因为浅雪无痕。如今苍穹门士气大涨,粮马充足,定会一路北上,到时候京师可是危险了。”于谦抿了一口茶水,道:“无碍,那浅雪无痕已经离开,短时间应该不会掺和,即便是来了,也要让她离不开……”吴风霎时间明白了,江湖有浅雪无痕,皇宫有两代天影,孰胜孰败,尚无定论。
两人商定罢,吴风推开屋门,准备回府,如今自己已是锦衣卫头领,又身兼文官,府邸自然早早派下,也算有了个像样的住处。
可刚入了那道府廊,便听见有笛声飘来,吴风第一印象便是翡翠,毕竟翡翠的武器便是玉骨笛。可仔细一听又不是,翡翠以音杀人,此人笛声宛转悠扬,声音清怨,吴风脚步顿了顿,还是跟着笛声寻了过去。
月下,董雨如一身烟青色对领长衫,衣袖宽大,夜风习习,将袖袍撩起,露出女子一截嫩白纤细的手腕。衣领微开,露出点点诱人春光,两对饱满的玉峰将里面藕色肚兜高高撑起,一道深沟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身下虽套了里裤,但丝绸质的衣料透明,以吴风的视角看去竟能窥得女子修长的双腿,足上一双玲珑鱼头鞋,整身装扮倒其符合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