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他只是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要不要来我家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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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洒然一笑,心说终于。顺势勾上好友的肩膀,心思剔透的拆弹特警拉长了声音卖惨起来:“好疼啊——地面和墙壁又冷又硬又脏,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把英俊帅气的我扔在那种地方——你说是吧,步酱?”
只得到了好友的一声闷闷的“抱歉”。
然而萩原研二就像是不买账一样,勾肩搭背跟着影山步往他家里的方向走去,一边抱怨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一边讲述平常遇到的种种小事。他交游广泛,又擅长谈心,总能得到许多他人不知道的八卦,此时说来格外生动,连影山步都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认真听了进去,时而还能自然地在对方留出来的停顿处接话点评两句。
气氛回到了自然。
等进了家门之后,影山步先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就见到某人已经熟门熟路毫不客气地坐到沙上了,还有点嫌弃地辣评道:“你家里光秃秃的,沙上怎么会没有抱枕啊?也没有沙毯?”
影山步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没好气道:“没有必要。”
“该不会是买不起吧,”萩原研二对他挤眉弄眼,“今年生日你也没吃上蛋糕,要不然兄弟送你一对抱枕?”
“谢了,但是没必要。”影山步叹了口气,坐到旁边问道,“你哪里疼,让我看看要不要处理一下。”
萩原研二偏头看着对方,眨了眨眼,故意夸张地委屈捧心道:“哪里都疼,但是被步酱痛殴导致我的心受伤了,胸口最疼——”
见这个话题绕不过去了,影山步并没有因为对方开玩笑而露出轻松的表情,只是轻声地再一次道歉:“抱歉。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萩原研二闻言也收敛了不正经的神色,他方才刻意卖惨只是想让影山步感到愧疚,从而以温和的方式引导对方透露些内情,哪怕只有一二碎片。他这么做并非有意谋划或者利用朋友,更像是天生的一种直觉,如何利用言辞举止甚至是自身外表的优势来达成目的只是他的天赋。
影山步沉声保证道:“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假如,我是说假如你遇到了可疑的人缠上你,一定立即告诉我,我会解决。”
萩原研二侧头看了一会好友,叹息着笑起来,神情信任宽和地答道:“好吧,好吧。步酱可要保护好我。那零他们知道吗?”
提到降谷零,影山步又头疼起来。
虽然琴酒已经解除了对自己的监控,但降谷零与萩原研二又有不同。
思及此,他只是摇了摇头道:“先不要告诉他。”
边想着降谷零的事情边低头默默将杯中水啜净,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不是要去看教官么?”
在一边盘膝坐在沙上,撑着下巴侧脸看着好友的萩原研二闻言“哦”了一声,才说道:“问题不大,他们改到傍晚了,说要一起吃晚饭。那既然你这边没事了,是不是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吃饭了?”
影山步愣住,最后还是拒绝了:“今天就算了吧。抱歉。”
萩原研二忽然又有些想笑。
因为他现影山步的每一次道歉都是真心实意的,每一句“抱歉”都在认认真真地忏悔。这个人虽然反应寡淡,却没有任何敷衍别人的水分,这也是让萩原研二对他颇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因为越是了解人性,就越对一些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心机感到乏味,尤其是对自己别有用心的人。释放善意的倒也无妨,然而试图利用他达成目的的则倒足了胃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坦然直率又沉默寡言的影山步便成为了他最感兴趣的人。与其说是好奇,似乎在相处时比别人更能感受到真诚的随意舒适,让他无法拒绝这样的人作为朋友。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牵扯早已过了萍水相逢的限度。
“哈哈哈,看你道歉的样子突然感觉好爽。”萩原研二托着下巴坏心眼地揶揄道,“可不可以算你欠我一次啊?总感觉机会难得。”
影山步对这位精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好友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认了下来,更何况他也不认为按照对方的情商会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
“衣服在那个破巷子里弄脏了,头也蹭脏了,真受不了。”萩原研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瞟了一眼房主,意有所指地说道,“去拜访教官之前我能不能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如果能再借我一身衣服就更好了。我从这里回家再去那边太不方便。”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影山步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从沙上站起来,答应道:“好,我带你去浴室,顺便给你找身衣服。”
等他拉开衣柜的时候,便被好友感慨地点评道:“我以为每次见你都是在工作时间,所以你才总是穿着西服,没想到你竟然只有西服。”
影山步已经被人锐评过好几次了,面无表情地拿出一件t恤:“你到底穿不穿?不爱穿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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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穿穿,步酱的衣服我当然要穿——”十分之欠揍地被影山步一脚踹进了浴室。
然而等浴室水声响起,他在沙上放空大脑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