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忍不住上门来。
每回来别院,他都会买些吃的,有糕点果子之类,也有炙烤的羊肉,还有些咸甜酸辣的零嘴,都是她往日素吃的。
弟弟会和她一起坐院子里吃东西,偶尔讲起这几日去了哪些院,见到哪些人。他柔和认真的眉目,侃侃而谈,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小时候,相依无畏的日子里。
天还是很冷。
白皑皑的雪地,院子石桌上有弟弟今日买的旋炒银杏、西京雪梨。
窦姀人缩在毛绒鹤氅下,忍不住咳了声。忽而他便停住话,仔细盯来“阿姐这几日的气色还是不见好,可是郎中抓的药不好想来也是,咱们就该多找几位瞧瞧才准。”
话落,窦姀就被弟弟拉着手站起。人被带的踉跄,雪地脚印一深一浅。她忍不住道“你慢些,别走这么快,要去做什么啊”
窦平宴说“带你去医馆瞧病。我知道东城门附近有个病极佳的郎中,人称妙手,咱们再让他瞧瞧病,开副养身子的药方。”
别院在城西,医馆却在城东,好远的路,马车坐得窦姀昏昏欲睡。
睡梦中,始终有只手臂紧紧揽着她,把她拥在怀中。微烫踏实的胸膛,衣裳醺了白芷香,让她又再度回到从前做过的旖旎春梦。
梦中,她飘在仙湖之上,柔软的像根羽毛。一个襕衫潋滟的仙人踱河而来,俯身之际,将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边。仙人的唇软软嫩嫩,渡气之间,她同样嗅到了熟悉的白芷香味。
窦姀眉心忍不住蹙起,缓缓睁开眼,这仙人的容貌不再模糊,却逐渐幻化出来,变成了窦平宴的模样
仙人在朝她笑。
窦姀怔住。他是弟弟,却又不是,因为那仙人的眉心点了颗极红的朱砂。而他目光温柔得恰似山涧,与弟弟不同,没有那股偏执的占有欲
梦醒了,仙湖消失。窦姀睁眼到的,只有昏暗的车舆。车外飘雪,狂风呼呼,却被厚帷挡的密不透风。
她在怀里稍动作,就听到头顶的声音“阿姐醒了怎不多睡会儿,还没这么早到呢。”
“睡太久人会犯迷糊的。”
就像她现在,也开始有些迷糊,难道这么多年梦到的仙人一直是窦平宴吗
终于驶到东城门,医馆附近。
窦姀撩开车帷,正待下马,忽然瞥见一抹极熟悉的身影,吓得她又重新钻回马车。
“怎么了”
“我瞧见二姐姐了”
窦姀回头弟弟,“她戴了玄黑幕篱进医馆,但我还是能认出她。”
虽然郎中都是请到府上来,窦云湘大老远来城东的确有些奇怪。但也不妨有些例外,比如他们
窦平宴一想,又问“二姐有带丫鬟出来吗”
“她的人都留在马车上,只有她独身一人进医馆。”
二人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等到窦云湘提着药包从医馆出来,再登上马车。
窦平宴见她回去的方向不是窦家,立马打发小年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