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一听到“阴谋”两个字,就想到了那道自己曾苦苦寻找的妖气。他想:这可不是小阴谋,只怕是更大的阴谋。他也没有跟妙龄说,何况跟她说了也没有用,无非徒添困扰,倒是那个讨厌的京天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那只妖。
可惜他不知道,他讨厌的京天师此刻已是命悬一线。
温如言听了妙龄的话,便有些警惕起来,自然会往四周察看是否有异常。
结果很快他就现了异常,不觉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妙龄以为他对自己的感知有异议。
“不是。”温如言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说道,“真奇怪,我又看到了蛇。”
他们自出龙城这几天,一路上可不止一次看到蛇类,有时候在草丛中,有时候在树梢上,有时候又在水里,大大小小的蛇儿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他们当时也没怎么在意,这时温如言才知是奇怪了。
妙龄不觉笑了笑,道:“肯定是你上次杀了他们的蛇娘,他们来找你报仇来了。”
温如言前天就将那天杀蛇妖的事跟妙龄说过,一想到被蛇妖吞到肚子里的那种又腥又臭的滋味,温如言就只觉得恶心。
当时妙龄还笑他:“你果然是有勇气,要是我就不敢,要是大蛇不是吞你,而是咬一口那咋办?”妙龄可不跟京末云那样,想到温如言藏在蛇肚子里为什么会安然无恙,由此怀疑他到底是人是鬼。
温如言道:“应该不是,要真想来报仇,就早该来了。也不知道这地方是不是多蛇,反正我觉得是有点不对劲。”
妙龄从车厢的窗口往温如言指点的方向望去,果然一条青黑色的毒蛇盘踞在树枝上,昂着头吐着血红的信子,一点儿都不怕他们,反而还像是挑衅的样子。
妙龄在深山的这几年,也见过不少蛇,胆色自然比在皇宫的时候强多了,因此也并不畏惧,“温如言,你说的或许是对的,这里又不是南方,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么多蛇的。这会不会真的是那大蛇的子孙来找你报仇来了。它们或许是想找个机会才下手呢?”
温如言虽然不怕,可想想如果被蛇类给惦记着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要不,我见一条杀一条,看他们还来不来?”温如言被妙龄这样一说,还真觉得有点像是来报仇的,可他记得当初那条蛇妖是公的,哪能是它们的蛇娘,不过给蛇爹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随后几天,温如言果真杀了几条出现的蛇,但并无效用,杀了一条,不久之后便又会出现一条。
这让温如言百思不得其解,便想以恶止恶,将杀死的蛇用火烤了吃。据说他这烤肉还是当年下山来投奔四长公主时,在路上跟乞丐们学来的。烤熟之后,再撒点盐味,还别说,真有一番滋味。
妙龄看着直犯触,更别说吃了,只得不停的颂念阿弥陀佛。她又对温如言说,也要他在杀生的时候,多念佛咒,以求功德。
然后妙龄又给温如言说起从书中看来的一个小故事:据说本朝有一个叫应梦城的人,曾梦见有个人拜求他说:“我是宋将曹翰,曾在唐朝当过小官,因听法师讲经而有感悟,就设斋供养法师,从此感召福报,生生世世都是士大夫,渐渐累积善因。到宋朝时担任副将,因为屠城滥杀的缘故,每世转为猪身,来偿还所造的杀业。曾在往年,佃户以我来抵充欠您的租金,蒙您怜悯,让我存活下来,现在我又到此地偿还宿债,所以特来向您求救。”
应梦城说:“用什么方法救你呢?”曹翰说:“每次我被宰割时,非常痛苦难以忍受,只有听到念佛声,才可解除痛苦。希望您以后凡是见到牲畜被杀时,或在烹煮时,能大悲心,只要念阿弥陀佛,或持大悲咒、准提咒,这样不但可以解除我的痛苦,而且还有脱的好处。”说完,很悲伤地道谢后离去。
温如言听着久久无语。
妙龄叹道:“以慈悲拔苦之心,为他们念佛,那么舍恶从生之路就在这里了,师傅说这是功德无量。”
温如言心想:“万一它们是真的来找我报仇呢?”
至于是否报仇,还真无法定论,但随后几天,那蛇儿也不惧温如言又杀又烤,仍是前赴后继在隐蔽的地方探头探脑,只是这时候的蛇,仿佛带着一丝凶恨的气息。
温如言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不再理会,但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否则哪天一个不留意,被蛇咬了就不得了。
妙龄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让温如言去找当地的农人询问,结果农人说也没见到什么异常,就是下庄稼地里几个月也不会见过两次,哪怕在山上也是少有的遇到。
这么一来,两个人隐约知道了,这不是偶然,而是这些蛇原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现在怎么办?”温如言是真的没辙了。
妙龄道:“还能怎么办?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看它们到底要干什么,若真是为报仇而来,它们总会来找我们。”
“不是找你,是找我。”温如言认真地纠正她,想想除了跟妙龄说的那样,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只好小心些就是。但愿佛祖保佑别被它们给咬着。”
他又在心里说:“如果佛祖能保佑的话,就让它们不要再出现了,天天看着这么丑的东西实在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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