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风冷,先生总是会点起火炉烤火,那时南园里不仅有先生,还有个时常打坐的道士,是那位先生的徒弟。
红狐便整日趴在火炉前睡觉,而先生则是时常看书,很少说话。
“那一年你教了我很多东西,但到了第二年的春末的时候,你便说要出一趟远门,一走便是两年多。”
“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谁料入了夏,你便带着年幼的玉萱回了道观。”
陈长生思索着,问道:“玉萱……”
狐钰说道:“是你将她带到南园收为弟子的。”
陈长生听后思索了起来,低声呢喃着:“这么说来,是当初的我找到的她……”
狐钰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却又改口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你时常出门游历,但也时常回来,多是在初春回南园,赶上最好的时节,回了南园后你也很少出门,一待便到来年初春。”
“那时的我,时常趴在桌边望着你,但你眼里只有书,一看便是好几日,不知道歇息……”
过往的事尤为平淡,但对狐钰来说,这却是她平生感到最为安逸的日子。
与先生待在一起的日子,总是会让她感到心安。
“山中无岁月,转眼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赵玉清道法见成,之后就下了山去,山上便只剩下了我,玉萱,还有你。”
“玉萱是个笨丫头,学什么都学不会,而你却又总是愿意花工夫去教她,我悟性稍好一些,你就极少管我,那时的我,便很不自在。”
狐钰笑了一下,说起那时的事。
“我索性就装笨,会的装不会,为的只是多跟你讲讲话。”
“这一来二去,就过去了一甲子岁月。”
“玉萱已然亭亭玉立,而我也化了形,只是那天你忽然找到我们,说要出门一趟。”
“我和她都以为你只是像之前那样出门游历两年,但结果你却再也没有回过南园。”
这一切都很是平静,但就是这份安宁,却让玉萱与狐钰都铭记了许久。
“玉萱下山找你,而我就在南园等着,这一等又是一甲子,见玉萱迟迟不归,我索性也下了山。”
();() 狐钰看着陈长生,说道:“我比玉萱幸运些,在下山后第二年,我便在南冥海山找到了你。”
“但那时候的你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过往的所有事你全都忘了,而你自己,也成了一片空白。”
陈长生听后顿了一下,问道:“一片空白?”
“法力,修为一并没有了,宛若一个凡人。”
狐钰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是修行了《往生经》才变成那般模样。”
“《往生经》……”
陈长生皱眉思索着,自己之前忘记所有事情,难不成跟《往生经》有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狐钰看着他的眸子,说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如今什么都不记得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修行了《往生经》。”
陈长生听后愣了一下,问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