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手想了一下道:“据说……噢,对了……是在黄河渡口。公孙老魔一名特别卫士由晋东赶来,在黄河渡口,见一破衣老人踏冰而行,身手甚佳,一时起疑,乃追上去加以查问,不料那老人由于心虚,竟然拔步便跑!”
苏天民跌足道:“糟了!”
七巧手蹙额道:“可不是,姓赵的在渡河时,一定已看清附近无人,万不料到那个老家伙竟由背后不而至。
七巧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最糟的便是,赵老儿一时走眼,竟看不出那老家伙有着一身惊人之能,满以为可以甩脱……”
苏天民忙问道:“来的那老家伙,知不知道长得何等模样?”
七巧手皱眉道:“据说身高不满五尺,看上去又瘦又小,脸色枯黄如蜡,宛如一个药石无功的积年痨病鬼。”
是了,符老!
以慧眼仙樵那一副本来就不怎样的身手,一旦遇上这位三铁卫之一的符老。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天民深深一叹,又问道:“后来呢?”
七巧手双眉皱得更紧了,讷讷道:“说起来,始终令人弄不明白。公孙老魔要找这一老一少,据称是因为被这一老一少拿走一样什么重要的东西;至于那究竟是样什么东西?又重要到何种程度?谁也猜不出。还有一点,令人更不明白的是:公孙老魔的东西,尤其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它又怎会为别人轻易拿走?”
苏天民一颗心,再度剧跳起来,忙问道:“这就是说仙樵始终没有招供?”
七巧手头一摇道:“不,老儿全招出来了。唉,你老弟想想,公孙老魔何许人?那又是一处什么地方?不招能行么?可怜的老儿!”
苏天民大吃一惊,忙说道:“您老不是说……”
七巧手皱皱眉头道:“老朽并没有说错。姓赵的所招认者,只是主谋、共谋,以及那件宝物之下落;并未说出宝物名称,也许双方心照不宣,根本就没有提及宝物名称之必要,亦未可知。”
苏天民暗叫一声:我的天啊!主使、共谋,尤其是宝物之下落,这,不等于已和盘托出了么?
他知道仙樵熬刑不过,早晚必会吐实,但他绝未想到仙樵竟会供认得这么快,致使他连想办法补救的机会也没有!
啊!不!主使?什么主使?老魔有部真经,是他苏天民第一个知道,想将真经弄来,也等于是他苏天民的主意。
仙樵招的“共谋”,除他之外,应无别人。那么,他一身不能兼两罪,仙樵招的“主使”,又是谁人呢?
这是一大疑问!
因为,他相信,仙樵该不是那样没有骨气的人,说出事实,迟与早,都是一样,应属无可厚非。但他坚决地认为,仙樵绝不至于为减轻本身一时皮肉之苦,而与九帝中随便抱上一个主使人来!
苏天民想着,乃向七巧手注视着问道:“仙樵招出何人主使?”
七巧手摇头苦笑道:“你想不到。”
苏天民急道:“是的谁?”
七巧手一字字地道:“你会想到么?‘青城扫花叟’严柏郊!”
苏天民失声道:“谁?扫花叟?”
七巧手笑了笑道:“说你老弟想不到,没有料错吧?”
是的,七巧手没有料错。苏天民别说现在没有想到,就是再叫他再想上三天三夜,他也想不出一个扫花叟来!
苏天民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怔怔然问道:“共谋呢?”
七巧手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严老鬼座下的一名弟子了!”
苏天民又问道:“那件宝物的下落呢?”
七巧手道:“据姓赵的供称:宝物得手之后,两人为安全计,不久便分了路,宝物系交那名弟子携走,分手时未定会合地点,将全由扫花叟另行安排,所以,那名弟子去了什么地方,得问扫花叟本人才知道?”
苏天民忽然问道:“前辈相信仙樵这篇供词会是真的么?”
七巧手连连摇头道:“当然不相信!”
苏天民叹了口气道:“所以说了,仙樵这种做法,实则并不算聪明之举,我们既然无人能信,那位公孙老魔难道会比我们每一个人都笨?”
七巧手又摇了一头下道:“那倒不尽然。”
苏天民一怔道:“此话怎讲?”
七巧手缓缓道:“我们不信,是因为所处地方不同,老魔是当事人,何能如此冷静?假如仙樵供认他也不信,岂不等于他自己早知主使是谁?以及宝物送去什么地方?那他又何必再向仙樵逼取口供?”
苏天民一哦,忙道:“您是说老魔居然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