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九品、一个天心,很轻而易举听到杏林堂内发生的事。
杨培风声若蚊呐,“回吧。”
“他生病了?”江不庭疑惑。
杨培风摇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江不庭喃喃点头,不再多问。
接下来的路,杨培风愈发沉默,心境上发生了悄无声息地变化,以至于被淋湿了衣襟,也不曾察觉丝毫。
“老太爷,培风好像,找到自己的剑心了。”
杨培风喃喃失语。
过了片刻,一把油纸伞再次替杨培风遮住大雨。
“快回去换了衣服吧,今天就别下床,这时感染风寒,是能要命的。”
江不庭催促着杨培风。
他自幼练剑,见过太多的剑客。很多受了刀伤剑伤的人,当时没事,却大多倒在了之后养伤的十几天内。
“我娘以前也是个药罐子。听说她也是剑客,但我找遍了木奴丰,甚至去杨氏祖宅找过,也没看见她的配剑。”
杨培风很是遗憾道,如果真有这么一把剑,别说一千两银子,便是一座城,一个国,自己都不卖!
陆景此人,一定不会娶一个平凡女子,即便如乐柠那般对武学不上心的,其实根骨也极好,从她两个孩子就能看出来。
而杨培风自己,悟性比陆健和小妹只高不低。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江不庭正色道。
杨培风费解道:“什么?”
“去你娘,呸!去令堂的坟墓祭拜啊。”江不庭微微一笑。
“不去,很远很远的的。”
杨培风听到对方答应,自己却反而拒绝了。
“因为与陆景和离,我老娘就不算扶风人了,但其实买一块地的话,谁也不会说些什么闲话。但听老太爷说,她不想看见陆景,但又怕将来有一天,我找不见她。老太爷便将沧渊临岸的好几座高山买了下来,写我的名字,并且从此从扶风除名。”
杨老太爷是君子中的君子,办事向来让人无可挑剔。
“你怕了大妖?你说,杨培风,是不是?”江不庭伸手一指,并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惶恐和不安。
但并没有。
非但没有,还险些将自己双眼泛红的事出卖。
杨培风轻哼道:“而且,若是一个貌美女子,我肯定就带去见她老人家了。你现在这模样,别把她吓着。”
江不庭脸色不太自然,喃喃道:“你‘现在’的模样……你看出来了?”
杨培风倒吸一口冷气,立即捂住嘴。
江不庭一把拉住对方衣袖,恶狠狠瞪了一眼,“不准装死!”
杨培风含糊不清道:“我要说口误,你信不信?”
江不庭叹了口气,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从未刻意隐瞒,也不忌讳。别人怎么看她,是别人的事。
“我们修行之人,悖逆天道,但最该遵守的,便是从心。女子天生就比男子体弱,再重的根骨,也总差点意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