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真就险些气死他!
如今哪里只是除妖的事?
沧渊大妖没有上岸的意图,但智沅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天晓得!
杨培风听闻后,两手一摊,出言婉拒,“无能为力啊。”
书楼守阁人比杨老太爷辈分都大,多年不理俗事,即便选择出手,那也不是自己能够左右。
见状,张恒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转头询问道:“泽禹,你伤势如何?”
张泽禹鼻息粗重,嗓音低沉道:“短时间内只有三四成实力,与那头孽畜周旋不了了。实在不行,放弃扶风吧!从山路走,带上百姓一起。”
这已是万不得已的法子。
张恒提起一件事,“江小友有一篇降妖经文……”
张泽禹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
如果是这次大战前,他会很感兴趣,但就现在这残败之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恒坐回太师椅,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杨培风斜靠房门,闭目养神。
杂乱的风雨声,似乎在催促老人赶快下决定。
这哪里只是一只妖的事啊!
百姓的去处,其实用不着张恒费心。陆景的基本盘很大,毗邻几个州郡都与其关系暧昧,安置他的“子民”而已,并无难处。
但难点就在这里。
扶风兵力雄厚,只要陆景名正言顺走出去,就没人挡的住他。大虞内乱的进程会被提前,或许都等不到陛下兵发祁国。
张恒压得越狠,陆景反弹的势头就越猛。可若一味放任,也要不得。
而若除掉沧渊大妖,陆景就只能留下来,并且花费大量时间安顿百姓。
“与智远合作如何?他的目的应该是桐州积蓄三千年的气运。如今大虞吃不下,能借鸡生蛋,或许是个可行的办法。”
张恒喃喃自语,一个新晋十三境的确吓人,但届时自然会有麻烦找上对方。解了扶风危局,一切都能按部就班演下去。
江不庭听到这句话后,从旁提醒道:“与虎谋皮需谨慎啊,老前辈。”
她倒不是舍不得经文。
杨培风也睁开眼,劝说道:“丞相大人在扶风东奔西跑,只因几股势力还算平衡。陆景在乎名节,不会行刺杀之事。智远倘若得势,杀再多的人都不稀奇。”
张恒深深望了一眼两人,艰难地做出决定,“周显!”
周统领立即行礼,“下官在。”
“你拿上老朽的金印,即刻离开扶风。绕过松南、右平两郡,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落玥郡大权!那里存有大半个南方的钱粮,更是北上的必经之路。”
张恒唯恐底下的人不长眼坏了大事,又拿出一封亲笔书信,道:“你入城后先找郡尉李邢,交由他看。”
周显恭敬接过,但却脚底生根,面露犹豫。
“还有事?”张恒询问。
周显坦白相告,“陛下命下官贴身护张公周全,此地危机四伏,下官唯恐……”
“荣宗,你迂腐啊!老朽个人安危,与大虞的千秋功业,孰轻孰重?”张恒怒其不争,苦口婆心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