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高欢洋满面红光,少有的大赞道:“老将军短短三个月便解了东方将军之围,连克青云、云中、朔方三城,真是我大夏的护国柱石啊!”
穆烈闻言赶紧回道:“老臣万不敢当,全凭陛下英明神武、威震四方、万民归心,在与匈奴军大战时得天神降雷相助,才有此大捷!”
皇帝见一向耿直的穆烈也如此说,脸上的得意之情毫不掩饰地溢了出来。
殿中其他大臣见状齐声道:“陛下英明神武、威震四方、万民归心!”
“好好好!”连续三声齐呼以后,皇帝满足地摆了摆手,“即便朕果真是那星宿降世,也得是忠臣良将才能得天雷相助,此番你等立下这齐天之功,想要些什么赏赐啊?”
“为陛下分忧、为大夏守土,本就是我等臣子应尽之责,陛下已降隆恩,臣等不敢再有其他要求。”
“老将军,朕向来赏罚分明,只要朕能做到的,老将军尽管提!”
皇帝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为数不多树立明君形象的好机会。
穆烈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陛下,臣征战沙场数十载年,幸得陛下信任与厚爱,得以报效国家,守卫疆土。然岁月不饶人,臣已年迈体衰,力不从心。今特向陛下请辞,望陛下恩准臣告老还乡,与家人团聚,安享晚年。”
他请求告老的话一出,皇帝的笑容立即消失,脸上阴云升起。
大殿之上的忠臣显然也没想到刚刚立下赫赫战功的穆烈,会在这个时候请求告老,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皇帝语气冷了下来,眉角的不满若隐若现:“老将军,穆贵妃常对朕说,她父兄从来只是一心为国,皆愿马革裹尸,今日听老将军所言,是怕朕不能让你安享晚年吗?”
穆烈见皇帝变了脸色,立刻跪了下来。穆锦羽也连忙拉着夏沁一起在穆烈身后下跪。
夏沁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皇帝,心中一万头草泥马跑过,虽说伴君如伴虎,不过这个皇帝也太莫名其妙,太小气了吧。
“陛下,老臣并无此意!”穆烈低头解释。
“那你是何意?”
穆锦羽见状,立即奏道:“启禀陛下,家父出京之时被刺杀身受重伤,在北境旧伤未愈又与匈奴大军作战,伤势加剧,身体已经难以再上沙场,所以才乞归。”
“放肆!”一旁的秦回其指责穆锦羽,“陛下问话老将军,哪有你说话的份?”
“无妨,锦羽也是有功之臣,忠孝两全也不是易事,”皇帝话中带刺,脸色依旧阴沉,对着身旁的魏高说道,“传御医,现在就替穆老将军诊断治疗。”
穆烈赶紧回道:“陛下,老臣的伤回府让郎中治疗便可。”
“老将军不必推辞,这宫中御医比京城中的郎中还是要强上一些的。”
大殿上的众臣,特别是苏武等与穆烈交情不浅的同僚都为穆烈捏了一把汗,不说受不受伤,哪怕伤势没有穆锦羽说的那般重,今日穆家怕是要倒霉了。
片刻以后,两位上了年纪的御医便匆匆赶来。
穆烈当众脱去上衣,御医替他检查伤口。
只见戎装之下,穆烈肩部和胸口还绑着绷带。
白色绷带之上,隐隐有鲜血浸出。
两位御医轻轻解下绷带,穆烈的伤口触目惊心,箭伤、刀伤、枪伤,数个深深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不仅仅是殿下群臣,连皇帝高欢洋也有些动容。
其中一位胡须斑白的御医查看了伤口后说道:“陛下,穆老将军身上最严重的是右肩上的箭伤,这伤有些时日,看起来一直未愈反而又有加重了。”
穆锦羽没有说谎,苏武等人也松了一口气。
“快帮老将军好好医治!”皇帝激动地站了起来,半真半假地大喊道,“众卿,你们看看,什么叫忠臣良将,什么叫护国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