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男人精神抖擞从衣帽间出来。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衬衫搭配酒红色领带,长腿一迈,气质斐然。
女人身上盖着真丝毯陷在沙发里,半湿的发丝黏在脖颈,温和柔软的目光投向他的脸。
太累,直不起腰来送他。
老陈早已备好车,在楼下等。
汇裕集团股东大会开始半小时有余,这才见贺岭不疾不徐过来。
“先生,您脖子。”老陈瞥过一眼,恭恭敬敬开车门,“今日有媒体在。”
贺岭淡定上后座,本没打算遮一遮,片刻后吩咐他叫化妆师到汇裕。
四十分钟车程到达,先去总裁办。
贺岭径直往沙发上坐,双手随意搭在两侧,眼神示意年轻女孩过来。
“贺先生。”化妆师带着颤音问好,取遮瑕膏与化妆刷,站在男人两腿之间。
贺岭松了松领带,修长的手指解掉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眉宇间丝毫没有疲态。
冷峻的脸,不笑都天生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她俯身便能闻到淡淡的香水与旖旎的味道,屏住呼吸,调色试色,细软的羊毛刷一点一点认真往贵公子颈间的红印上遮。
不敢想当事人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时刻,反复遮上五遍,才勉强让吻痕咬痕不那么明显。
咔哒——
门被贺均从外推开,正好撞见“香艳”的一幕。
女孩背对着他弯腰的姿势太过婀娜,下意识清了清嗓子。
贺岭重新扣上衬衫,整理领带,闭口不提他迟到,“非得我来,挤出时间给你。”
话里话外都是让贺均知足的意思。
化妆师很快收拾好化妆箱,轻手轻脚从两位大佬眼皮底下离开。
贺均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眼底的情绪复杂。
会议中场休息,终于等到这位爷来,逾矩的话不敢讲。
“集团我已经撒手不管,经营方针和投资计划我不感兴趣。”
那眼神就像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似的,贺岭眸中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燃上烟。
“是选举更换董事会成员。”贺均陪上一根烟,话讲到这,又再次沉默。
到底还是因为桑卓。
他年纪小,与她交心更多,昨日电话里女人强忍泪水,哽咽的语气实在听不下去。
贺岭不存在心慈手软,对外人更不用多说,只是太突然,太反常。
“我以为桑卓会跟您一辈子。”
毕竟贺均只见过桑卓一人在景山天境出入自由,以为她是特殊的存在。
“又不是情人,不是老婆,谈什么一辈子。”贺岭好笑道。
不顺心就换,多么简单的事。不知贺均为何非得想那样复杂。
姜意也是如此,辞退一位员工罢了,也能联想到自个儿身上去,他真那么吓人?
“她是您父亲挑的。”贺均低声道。
“那又如何?”多年前的事,贺岭不愿再提。
何况他的决定,还轮不到弟弟来评头论足。
“这么关心她,你喜欢?”贺岭手中的烟吸到一半,语气也冷淡了几分。
这种角色,权力不容小觑。一旦代入个人想法,贺家迟早有崩盘的一天。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这样想罢了,不觉得大哥有什么问题。”贺均低眉顺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