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南到幼年时的家,阳光从格子窗透进来,照在他的桌上,他在大声地朗读课本,爸爸微笑着走进来,慈地着他,阳光就落在了爸爸黑色的皮鞋上
慢慢的,光线变成了120救护车的顶灯。
闪烁着,尖叫着。带走了父母,带走了他的阳光。
少年的他,一个人住在房间里,终年四季,从不开窗。
黑暗是一种保护色,就像此刻的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像被海水托起,身体轻飘飘的,着那个跋涉的少年,忍不住想要嘲笑他
挣扎什么
得到那些,有何意义
要什么,不要什么,要了什么又有什么
黑暗席卷了他,下雨了。高高的楼顶,疾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脸刺辣辣的疼痛。此刻的他,像一只鹰,可以飞翔,可以飞去任何地方,没有痛苦,没有世人那一张张令人憎恶的虚伪的脸
好了。
就要结束了。
这一世,这一生,什么都不用留下。
他就要走了,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
他的身子飞起来,又落下去,对,再落得低一点。耳边风声呼呼而过,他到雨夜里从公路中间疾驰而过的汽车,溅起了雨水。
足够低了
砰他身体重重撞击下去,他甚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
可是,他没有落在水泥地面上,而是落在了一个软绵绵怀里,有点淡淡的甜香味儿,有一点古怪的熟悉
是他熟悉的人吗
是谁是谁在叫他
“霍仲南,你给我醒过来”
“你说你要娶我的,你说你不会再骗我的。”
“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大魔王,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哥哥,好不好”
耳边的声音脆弱而绵长,有疼痛的感觉,悠悠长长地荡过来,很吵,吵得他没法再继续他的梦
“霍仲南”
那个人还在叫。
霍仲南反应不过来,意识渐渐消失。
“霍仲南”
那人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趋于直线,可是随着她那一声喊叫,那条线又突然弹起,像是通了电般,狠狠起伏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