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姜老太太先走在前面,姜月微也认命似的,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姜奶奶还说了句:“有空学学骑车,比公交方便多了。”
姜月微被姜奶奶带着,只顾着身热日头毒,等两人停下来,她才现,两人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边。
她们站的这边是一家老旧馄饨店,招牌比王府牛杂面的招牌还破旧,甚至连前面两个字都掉了,只能看到后面的“馄饨”两个字。
姜月微把东西放在脚边,站直腰才看清,这馄饨店对面又是一家,还开在它正对面。
对面那家崭新的招牌,门窗都是一水的白色,看着干净整洁,门窗上都贴着硕大的四个字“内有空调”。
要知道这四个字在炎热的夏天里是多么的诱人。
反观她们在的这家,门窗都掉漆了,塑胶门帘乌突突的,透过门帘依稀能看见里面破旧的桌椅和狭窄拥挤的过道。
这对比也太明显了。
这时还不是午饭的高峰时间,来这里吃馄饨的人不多,也看不出什么来。
姜月微叹了口气:“您也不用非要给我省钱。咱娘儿俩别受这个罪了,还是去对面吃吧,对面有冷气……”
她还没说完,姜老太太兀自挑帘,走进了破旧馄饨店。姜月微也只好提着东西跟她进去了。
姜月微进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坐下了,她坐到姜老太太对面,正准备问她吃什么,店主就从里间走出来。
店主是个中年男人,看见老太太笑着打招呼:“老太太,您可好久没来了。还是老样子?”
姜老太太也礼貌笑着点头:“给我孙女也来一碗一样的。对了,别放辣,让她自己放。”
店主这才看向姜月微,又夸了她几句孝顺,就匆忙进了里间。
姜月微还在那算自己的债,一碗牛杂面卖十五块,她一天要卖多少碗,月底才能还清账啊!
可这夏天来了,她这菜和牛杂也得每天买新鲜的,这到了月底又是一笔债。
许是她们开得太早了,后厨馄饨还没包好,汤也没烧滚。
她还是接着皱眉算这点钱,嘴里还叨叨着这房租要怎么还上,水电还有一笔支出呢。
没过一会儿,两碗飘着热气的骨汤馄饨就上来了,老板还拿了两个小盘子,一人一个油酥烧饼。
猪骨鸡骨吊的白汤上蒸蒸热气,嘘得人睁不开眼,上面点缀着碧玉似的小葱花,满满当当一大碗。
姜月微用勺子轻轻一舀,汤下似金鱼似的小馄饨一个挤着一个。
索性这碗也大,不过满当当地看着就实惠。
姜月微舀起一颗来,馄饨用了最简单的包法,似一条小金鱼,“鱼头”圆鼓鼓的,“鱼尾”炸成一束。
微微黄的馄饨皮很薄,皱在皱在一起,都能透出里面熟透的肉丸褐色。姜月微甚至能想象得出,咬一口馄饨还会溅出汁水。
这一碗馄饨,不论味道如何,可以看得出是真材实料了。
这要是在冬天,来一碗这样热气腾腾的馄饨,再用这醇厚腴香的骨汤泡着烧饼吃,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汗,驱散寒冬腊月的冷冽,那必然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了。
可现在是夏天啊!
尽管墙上有两台电扇时刻不停的摇头晃脑的吹着,那她被热气熏着的时候,也热得满脸满头都是汗,黏腻难受的要命。
姜月微见姜老太太已经埋头在慢慢地吹调羹里的骨汤,她又有点心浮气躁,索性等汤晾一晾,她打量起了店里。
这一看不要紧,不知什么时候,这小小的店里都挤满了人,大家大多是来拼桌的,挤得本来就狭窄的过道水泄不通。甚至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