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日是怎么了?病了?”季氏现这丫头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的,精神头特别差。
“没有……奴婢做恶梦了,奴婢梦见……。”小竹说到此看了一眼季氏,浑身一个激灵,不敢说了,她心里虽然很害怕,但是也不敢提这事儿,免得季氏知道了害她。
“梦见什么?”季氏沉声问道。
“梦见奴婢回到了幼年时候,没饭吃,没衣裳穿。”小竹低声回道。
“下去歇着吧,今儿个不必你伺候了。”季氏见她精神头实在是差,不想她在自己身边晃悠,晦气的很,便让她下去了。
小竹闻言颔,回到了自个的小屋里,躺到了床上,却久久睡不着,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一幕幕都是噩梦中的情景。
四少爷……死了的四少爷夜夜都出现在了她的梦中,哭喊着,叫嚣着,还说……她迟早有一日也会被姨娘毒死,和他一个下场,她真的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小竹的承受能力到达了顶峰,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捂着被子痛哭出声。
片刻之后,便听到了敲门声,她虽然身心疲惫,难受得紧,但还是开了门,却是冯府正院的丫鬟,伺候冯夫人的,她认识。
“姐姐好。”小竹轻轻福了福身。
“夫人听说你病了,让我给你送了一碗药来,你喝了吧。”来者低声说道。
“是。”小竹应了一声,颤抖着手端过药碗,却怎么都喝不下去。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入得了冯夫人的眼,她病了,冯夫人怎么可能让人给她煎药喝,她不傻,自然明白一切。
一转头,小竹看到了季姨娘站在院子里,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季姨娘那张冷冽的脸,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药碗,回响着夜里缠绕着自己的噩梦,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竟然是在公堂之上,而上面坐着的人,已经不再是冯大人了。
“小竹,季氏下毒要杀你,难不成你还要为她隐瞒,还不快从实招来,若是敢有半分虚言,贝勒爷决不轻饶。”
听着耳边传来的低喝声,小主吓了一大跳,她早就听说靳家的案子备受朝廷重视,皇上亲派了一位皇子来查案。
惶惶不可终日的她此刻完全崩溃了,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儿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靳水月知道今儿个四阿哥开堂审案,她倒是没有跟着去,只不过手里一直捧着木匣子,一旦有不利的消息传来,她就只能请出太后娘娘的懿旨了。
靳水月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不到最后一刻,她不知道四阿哥会不会秉公办案,所以她没有审问小竹,而是循序渐进击垮小竹的精神,让其在审案之时完全崩溃,说出事实,她觉得自己这样安排,即便四阿哥有心包庇,为德妃和冯协一等人做主,也不可能完全蒙蔽一切。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前去打探消息的鄂辉等人终于回来了。
“郡君,郡君……。”鄂辉尚未进院子便高声喊道,语中满是喜意。
靳水月微微松了一口气,放下木匣子走了出。
“怎么样了?”靳水月低声问道。
“启禀郡君,大小姐被放出来了,一会便要回府了,奴才赶着来报喜了。”鄂辉连忙回道。
“好,太好了。”靳水月闻言高兴极了。
“还有好消息,季姨娘杀了四少爷,背叛斩立决,三日后便要行刑,还有……冯协一被革职查办了,四阿哥拿出了皇上的圣旨,老爷被任命为广州知府了。”鄂辉一脸喜气的说道。
“什么?”靳水月闻言怔了怔……四阿哥手里面竟然有皇上的圣旨,可见……皇帝一早预料到了一些东西,不然也不会准备好圣旨提拔自己的父亲了。
这是要安抚靳家吗?
“还有……小竹什么都招了,季姨娘也无从辩解,四少爷不是靳家的孩子,是季姨娘从外头抱来的孩子,真正的四少爷在襁褓中就病死了,季姨娘为了保住其地位,从外头抱了孩子来冒充的。”鄂辉知道自家主子因为四少爷的死十分伤心,便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全讲了。
靳水月闻言当真很震惊,虽然小竹夜里被吓到时也讲了不少,却没有说出这些来,直到鄂辉此刻讲出来,她才知道了一切。
弟弟不是靳家的孩子,靳水月当初虽然也有很大胆的想法,但是知道这个事实后,还是觉得悲哀,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是季氏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她竟然舍得亲手毒死了,还真是蛇蝎心肠,死不足惜。
靳水月知道鄂辉会武功,跑得快,想必父亲和母亲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便去正院告知他们一切。
没过多久,大姐姐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