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氏也觉得自家孙女太沉不住气了,不过这可是她唯一的嫡孙女,她从来都舍不得骂一句,如今几乎是习惯性的去安慰她,哄着她。
“乖孙女,别生气了,等你日后飞黄腾达了,还愁治不了一个靳水月吗?等你嫁给了十四阿哥做嫡福晋,十四阿哥一旦有出息了,夫荣妻贵,到时候你想把那个丫头怎么着都成。”完颜氏将郭宁瑰搂在怀里柔声哄着。
郭宁瑰闻言脸色好了许多,脸上也慢慢有了得意之色。
完颜氏见她脸色好转,又道:“不过祖母也觉得你还是不要靠近四阿哥好,祖母知道你的小心思……心想着巴结好四阿哥百利而无一害,其实……这次你肯定能做十四阿哥的嫡福晋,用不着在四阿哥身上费功夫,莫非你还想着……万一十四阿哥那边出了纰漏,还有四阿哥可以选择?你这傻孩子,四阿哥可是有嫡福晋的,你这孩子可别乱来,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祖母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蜚语。”完颜氏看着自家孙女,低声交待道。
“是,我知道了,我绝不乱来,祖母放心吧。”被祖母说中心思,郭宁瑰微微有些脸红,她轻轻颔,靠在完颜氏怀里道:“祖母说的是,是我想多了,等我日后成了十四阿哥的嫡福晋,一旦十四阿哥飞黄腾达了,看我不撕碎靳水月的嘴,看我不狠狠的踩死她。”
“好妹妹,会有那么一日的,那就是个野丫头,你和她计较就是伤自个的身子,快别气了。”郭敏锡打了个哈欠说道,随意糊弄了几句后,低声道:“我昨儿个没有睡好,现在实在困极了,先回我的马车去了。”
“去吧。”完颜氏颔,方才是有急事才让孙子过来的,不到万不得已时,男女不能同车,她自然不能让孙儿多留。
“四哥你慢点儿。”眼看着自家四哥下马车时踉跄了一下,郭宁瑰连忙喊道。
“知道了。”郭敏锡有些狼狈的站稳了脚步,才往前走了几步就现靳水月等人正看向这边,姐妹两个似乎还在偷笑,他愈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一个大男人,下马车都险些跌倒,真是没面子。
但是他向来强势惯了,立即瞪了靳水月姐妹一眼,才一脸傲气回了自己的马车。
“他干嘛对咱们瞪眼睛?”靳新月有些错愕的问着身边的妹妹。
“自己险些摔了个狗吃屎,还小心眼觉得咱们笑话他呗,别理郭家人了,小心眼,有毛病。”靳水月好歹两世为人,也看得出这厮在愤恨什么,只觉得有些可笑,她和二姐方才可没有笑他,只是有些人做贼心虚而已。
郭敏锡是真的有些恼怒了,十分郁闷回到了马车上,当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看着马车上坐着的人时,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梁鸢儿,你怎么上我的马车了,不是说好你冒充我的丫鬟去后面的大马车上待着吗?”郭敏锡看着梁鸢儿,低声吼道,眼中有着浓浓的惊讶和愤怒。
“四少爷的吩咐,奴婢都记在了心里,奴婢只是给您送水来了。”梁鸢儿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十分委屈的说道。
郭敏锡闻言一时无语,顿了顿才道:“反正你自个小心些,别让我祖母和妹妹瞧见你,还有……你不是说靳水月也认识你,给我躲着她,和丫鬟们在一起时也别惹事,若是被旁人识破你的身份,别怪我翻脸无情,将你赶走。”
“是,奴婢知道了。”梁鸢儿乖乖的应道,还真有点小丫鬟的样子,拿出茶杯伺候郭敏锡喝水。
“少爷,您何时派人去江宁城为奴婢赎身?”梁鸢儿一边拿出丝帕给郭敏锡擦拭嘴角的水,一边娇声问道。
郭敏锡闻言就一个头两个大,人家好歹是秦淮河边的头牌,又是清倌人,价值不菲,即便他身为权贵,也不能白白将人占了,总得意思意思,派人去打点打点,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又得瞒着家人,一时还真的凑不够。
“等到京城我会请大哥帮忙,你就别担心了,去后头吧,别被人现了。”郭敏锡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往外看,见没人在四周,才将她推了出去。
下了马车的梁鸢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她站稳身子后忍不住冲着马车狠狠的瞪了瞪眼睛。
“哼……等本小姐顺利到了京城,到时候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甚至是皇族中人会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你不过是本小姐获得荣华富贵的一个踏脚石而已,得意什么?”梁鸢儿轻声咒骂着,快步离开了。
那日在总督府献艺后,她被人无视了,事后才知道那位她并不是特别看的上眼的贝勒爷竟然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是,梁鸢儿知道自己错失良机,心里不知多后悔,不过也没有懊恼,本想着快些回到江宁去哪知道她还没有走,总督府夫人完颜氏便来赶人了,说了不知多难听的话,口口声声说什么青楼贱婢,下流坯子,污了人眼,还让人将她的包袱都丢了出去,让她备受欺辱,她也是实在气不过了,才算计了郭敏锡,爬上了他的床。
这小子看着是个没皮没脸的纨绔子弟,可也还算有担当,知道她是清白身子给了他,竟然答应给她赎身,带着她一块进京,虽然今日看着是有些后悔了,可她也在进京的路上了,容不得他反悔。
郭家那个老太婆不是嫌弃吗?她若是不祸害一下她孙子,还真是不划算。
梁鸢儿原本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思,也实在是气疯了才会搭上郭敏锡,如今倒也想开了许多。
她如今虽然一身丫鬟打扮,粉黛未施,不过好歹是青楼头牌,底子也不用错,在一群丫鬟里自然很出挑。
给自己倒了一壶水,梁鸢儿不敢耽误,上了后面的马车,因为前头的车马已经开始动了,想必要启程了。
马车内,靳水月靠在自家姐姐肩上,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