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尊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轻咳一声,瞥了喜娘一眼。喜娘瞬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请、请新郎新娘共饮合衾酒。”
胡蝶委委屈屈地接过酒杯,与面无表情的雷尊手臂交缠,饮下交杯酒。
因着距离靠近,胡蝶本就肥硕的蒜头鼻在雷尊眼前放大,粉白的脂粉和油脂浮在鼻头上,更显恶心。
雷尊用力闭上眼,一仰头飞快喝完酒后,猛地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胡蝶“哇”的一声,哭晕在新房。
“滚,你给我滚啊”胡蝶崩溃地大喊,喜娘吓得屁股尿流转身就跑。
“大小姐,你别哭了,姑爷只是只是只是外面有客,姑爷得去应酬,对,就是这样。玉剑山庄可是武林名门,姑爷不敢怠慢你的。”胡蝶的贴身侍女安慰道。
“孟嬷嬷呢这时候她跑哪去了”胡蝶边哭边问道。
“孟嬷嬷说肚子疼,都疼了一路了,刚到雷家就去了茅厕,现在还没回来。”
“真是个没用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没人影”
通往茅厕的路上,孟嬷嬷捂着肚子夹着八字腿匆匆而行,一不注意撞到一根横斜的树枝,头被挂在树枝上,扯得头皮生疼。
“真是倒霉”孟嬷嬷动作粗鲁地扯下缠在树枝上的头,肚子时候传来一阵咕噜之声,紧接着“噗”一声长响,一阵臭味蔓延开来。
孟嬷嬷都要臊死了,夹紧双腿飞快朝茅厕跑去。
急着离开的孟嬷嬷,并没有现自己头上的绢花遗落在地。
随后,一道金光闪过,绢花消失无踪。
“不提那些糟心事了,媚儿,你终于是我的女人了。”
从前见棠越,她都是一身单衣,不施粉黛,绝色出尘若雪中精灵,难得一见她浓妆华服,更显艳色,容光逼人,不可方物。雷尊目露痴迷,伸手就要摸棠越的脸。
棠越微微侧身避过,诺诺道“不、不可以”
雷尊微有些恼怒,道“你拒绝我”
棠越抬眸,带着泪光的双眸柔柔看着雷尊,“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有没有穿鞋,冬天采雪冷不冷,更没人会蹲下来把我沾满泥土的脸捧在手心,像什么珍宝般你的披风我一直都留着,当我冷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一看,心里变暖暖的,烫烫的。当听爹说我能嫁给你的时候,我高兴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一照镜子,嘴角都是上翘的”
雷尊面色稍柔,佳人崇拜痴慕的眼神很好地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之心,“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可是,你是长姐的啊我不应该有其他想法的,这是不对的你还是走吧,今天是长姐大喜得日子,你该留在长姐身边,洞房花烛夜,没有新郎,她该有多难过”
“我走了,你不难过”雷尊问。
棠越露出一个柔弱中带着坚强的笑容,泪光盈盈道“我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长姐不一样,她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她是我最重要的长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也别让她委屈”
“她从前对你不好,你还这么关心她”
“本就是我娘对不起她娘,她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怨言。”
棠越低垂着眉眼,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红烛绯光下,她周身气息安宁祥和,不带一丝阴暗沉郁,看着这样的她,听着她轻柔仿若仙乐的声音,雷尊一直紧绷的心弦缓缓放松下来
她和他是相似的,一样是庶出,一样的出色,一样从小被人嫉妒、被人怨恨,受尽嫡出嫡脉的欺凌打压。
可她和他又是截然不同的,他得势之后,选择了“报复”,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意外”死去;而她选择了“原谅”,她没记恨过嫡姐胡蝶对她的虐待,处处宽容,处处忍让,处处都在为嫡姐着想,甚至不惜将自己心爱的丈夫拱手相让她就像他的母亲一样,善良得几近懦弱。
雷尊小时候不能理解他的母亲,长大后也不能理解胡媚。但是,他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