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到的温廉被长公主堵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她早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温廉领着一队人冲进来,这是明白着撞刀口上。
温廉耐着性子等她将这口火气出了才道“殿下是有所不知。昨夜御书房失窃,有重要物件丢失,陛下正为此事大雷霆呢。如今全城戒严,正在挨家挨户地搜寻贼人。属下此举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殿下原谅则个。”
“失窃”长公主一窒,顿了下,脸色还是有几分难看,“可知丢了何物”
温廉一脸为难。
“怎么不能告知本宫”长公主与明德帝的姑侄情分自来是非同一般的。当初明德帝登上帝位,长公主与姜家一系不知出了多少力。
温廉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压低了嗓音吐出两个字。
长公主表情倏地一变。
她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嗓音“好好儿的,怎会有人打玉玺的主意禁卫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叫贼人闯进御书房去”玉玺可不能等闲待之的小玩意儿,这要是丢了,宣扬出去,明德帝的帝位都坐不稳当,“可有看清贼人的模样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当时情况复杂,三言两语的根本说不清。温廉摇了摇头,也没多做解释。
长公主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她虽为女子,却也经历过两任皇帝更迭。自幼身在皇室,某些事儿必然比旁人敏锐许多。
这段时日,先是最有望成储君的安王被现与宫妃有染,众目睽睽之下捉奸在床被贬为庶人打入天牢;而后是安王一系为救主扰乱朝纲,被肃清大半;再如今,玉玺失窃这一桩桩事儿连起来,京城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事关重大,长公主也顾不上长安的及笄礼,立即就让开了路。
禁卫军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前院搜完,并无结果。
苏家人气愤异常也拦不住,温廉的手里有陛下的金令。于是一个个怒视着带头的温廉,敢怒不敢言。温廉一身黑色甲胄,一手挎刀地立在后院的入口,扭头看一眼长公主。长公主点了头,他顿时手一挥“进去都给我手脚放轻点,莫惊扰了姑娘家”
长安听到动静,禁卫军已经搜到苏家大房女眷的院子。
她看了一眼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端起她的碗筷吃上了的周和以,真心佩服起这人的淡定。外面都查到这里来了,他还有心情吃喝“外头的动静跟你可有关系周和以,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周和以轻轻吹着热汤,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坐下一起吃些。”
吃什么吃这都什么时候了长安这急脾气,疾步走到周和以身边,一把抓起他的袖子就要拉他起身。她现如今不管外头的动静是否跟这个人有关系。一会儿人查到她这里来,周和以人在她的屋里,就是不对
红雪红月几个眼睁睁看着,对自家主子时不时的出格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只要姑爷自个儿不怪罪,她们就权当自己是睁眼瞎。
周和以纹丝不动地坐着,仿佛长安力大如牛的金手指就是个摆设。袖子上揪出了两个褶子他看也不看,只不疾不徐地将一碗汤全饮尽。桌上几样小菜,他一样吃点儿。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似乎吃够了,顺手还抽出长安腰间的帕子擦拭嘴角。
“”
长安那叫一个冒火“周和以”
“慌什么。”吃饱喝足的王爷手一拂,长安轻飘飘就在他的手边坐下了。
猝不及防的,长安都不知怎么被他给弄坐下的。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懵。门窗是敞开着的,这会儿屋里的血腥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红月点了熏香,帮着熏一熏。不过这会儿熏香的味儿有些重,刺得人鼻尖酸。
瞥了眼红雪红月红星几个,周和以手轻轻一挥。
红雪则扭头看向长安,长安蹙着眉头想想,须臾点了一下头。
红雪红月几个于是利落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碟,转身出去,顺手再带上了门。
原来昨夜御书房失窃,周和以确实与此有点关系。不过盗窃玉玺之人并非周和以,他赶到之时,玉玺已然被那贼人得了手。说来也巧,周和以深夜前去,为了查一些事儿。那人刚要出去撞上周和以刚到,两人迎面撞上。
目光短暂交汇,意识到不是一拨人,两人自然就打了起来。
来人武功轻功都十分了得,动起手来非常人能敌。周和以的武功在大盛来说已算数一数二,这人比他还略高一筹。两个武艺高的人动起手来,动静自然是天翻地覆。夜间巡逻的禁卫军察觉不对,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周和以这身伤,就是被后来赶到的温廉给刺的。混乱之中,周和以的暗器射中了那个人的腿。但因为温廉的拖累,最终还是叫那个黑衣人给逃了。
至于周和以,中了两剑,也逃了。
宫中失窃,玉玺丢失,明德帝连夜爬起来,下令封锁宫门,迅封了城。如今宫里宫外都在紧锣密鼓的搜查,想必是人还没找到。这偷到玉玺的人十分狡猾,即便不在宫中,温廉自昨夜起便挨家挨户地搜。如今能搜到苏家,看来是还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