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两大幸事。周和以上辈子与姜怡宁的婚事中规中矩,相敬如宾。后又因厌恶姜怡宁虚伪骄作的脾性和时不时折腾一下的做派,叫周和以对女子都是麻烦的印象。久而久之,对房事也生了排斥之心。
此时看着床榻之上的美娇娘,王爷端得是十分的沉稳。打量长安尚未洗漱,于是先将净房让与长安。长安脸上的妆容很厚重,久了确实难受。便没与他推让什么,起身就往净室去。
等拆换礼服,长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礼服光她一个人根本拆不下来。
皇子妃的嫁衣牢牢地束缚在身上,长安想弯腰净面都不可。僵硬地在里头待了会儿,刚准备出去,就听到身后两道女声上前请安“王妃,王爷吩咐奴婢们伺候主子更衣。”
溧阳王府不是没有下人,只因周和以喜静,宫人内侍们才都主子躲着走。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府上迎来了女主子。女主子进了门,身边万万不能没个懂规矩的伺候着。方自仲作为府上总管,自然色色替主子考虑得周全。早在半年前,他便提拔了十来个伶俐的宫女悉心培养,就是为今儿给预备着的呢。
进来的两个正巧是最擅梳妆打扮的,手脚麻溜,人也伶俐,头一回就被打进来伺候。
两人见着长安真容,惊艳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世人都赞十九皇子容色脱俗,没想到十九皇妃更是惊为天人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堪称倾城之色。不过宫里出来的最是收得住,两人心里再惊艳,立即收敛了神情,上前便伺候长安更衣。
等长安洗漱完出来,窗外的天色已全黑了。
周和以身上只沾了些许酒气,摆摆手示意两宫人下去,自己进净房去梳洗。长安坐在床榻边慢吞吞地绞着头,心道红星红月红雪几个去哪儿了,怎地一整日没见着人。
珠帘外的烛台上灯火摇曳,不到半刻钟,周和以一身单薄亵衣走出来。
老实说,周和以夜闯香闺的事儿干多了,十天有九天都在长安的脚踏上度过,长安对他都生不出紧张来。不过转念一想今夜将要生什么,长安的心口又会诈尸似的突突一下。
两人一个在窗边,一个在桌边,隔着珠帘,莫名有种对峙的错觉。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惊艳。周和以的这副皮囊,当真是惑人的厉害。红衣似血时,妖孽难驯。白衣猎猎时,又清隽秀逸地仿佛林间修竹。肌肤赛雪,眼若寒星,即使不说话也显得勾魂摄魄。他淡淡地凝视了长安一会儿,忽地提腿走过来。
长安心口又是一跳,眼睁睁看着他靠近了
然后猝不及防,被打横抱起了。
长安顿时有点慌,口水差点呛到喉咙眼儿“做,做甚”
“做什么”周和以有些好笑,幽幽的眸子盯着长安,勾唇一笑道,“洞房花烛夜,你说本王要做什么呢”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旖旎起来。长安咕噜一声咽了口水,后脑勺的神经都绷住了。
她双目闪烁,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犹犹豫豫的,反而红了脸。周和以看着,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意。天不怕地不怕的陈二花居然还有害怕的时候这时候知道怕了往日他闯香闺,怎地就不知道喊人
长安是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必定跳起来打他的狗头。这时候想起她不喊她喊,不是被他给按住了吗
长安僵硬地窝在周和以怀里,他身上有着湿润的水汽和冰凉的莲香。离得近,丝丝缕缕袭上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作为一个现代灵魂,见多识广,长安此时还是紧张得不得了。毕竟两辈子,嫁人她是第一次,陆承礼的那场不算的话。
周和以将人放到床榻上,眼睛缓慢移动,打量着她。
等眼看着长安的脸红到耳朵根,红得快要冒烟儿,他才忍不住闷闷地笑起来。一边笑,一面还将嘴凑到长安的耳边轻轻吐气“夜深了,安歇吧,娘子”
暗哑的嗓音仿佛过了电,滋滋地就在长安耳边炸开。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长安就仿佛被踩着尾巴的猫儿,浑身的汗毛炸了起来。
周和以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哈哈地笑出了声。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龙凤烛燃到天明方熄,内室的动静也闹到三更天才歇。
门外守夜的方自仲大半夜不去睡,亲自巴着主屋的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屋顶守卫的暗卫们看得直翻他白眼,老太监也不恼,甩着浮尘,摇头晃脑地就在小声嘀咕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啊,身子的伤才好,往后要多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