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私兵的令牌就换了姜怡宁一命?这笔买卖怎么算,都让人觉得无法接受。
长安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长公主,实在想不通,到底对姜怡宁抱着怎样深厚的感情才如此舍得。长公主被她看得不自在“令牌并非祖母给的,是怡宁自个儿藏的,祖母只是从中充当了递信儿的……”
“此事不必与本妃解释,长公主如何抉择,与本妃无关。”
不得不说,姜怡宁跟周修远搅合在一起给长安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这时候说什么主角光环有些可笑,但姜怡宁这如蟑螂一样怎么按都按不死的好运气,当真叫人十分心烦意乱。尤其周修远最终还是登上了皇位。
长公主见她这般颇有些无措,但叫她眼睁睁看着姜怡宁死,她无论如何做不到。祖孙俩因着姜怡宁的事儿,再一次闹了个不欢而散。
至此长安对她避而不见,直至溧阳王一行出京,长公主都没能再见长安哪怕一面。不过靖王私兵令牌的事情,等周和以下朝回来,长安立即就与周和以说了。
周和以早知这件事,但心中对周修远的度还是感到有些烦闷。周修远之所以一直压着没对付他,就是周和以手握京郊五万精兵。一日虎符没拿到手,他便一日不能对周和以如何。如今靖王的私兵落他手中,再加上五千禁卫军。若周修远突然难,那事情就难说了……
出京之事,宜早不宜迟。
出京这日,苏家老太太老爷子也亲自来送行。
这一年长安与苏家来往密切。苏家几个舅舅虽不大待见长安,但随着长安身份水涨船高,又救下周姓皇室上下,手中握了皇帝的三道免死金牌。他们哪怕预备着往后若是犯了大错能免重责,巴结好长安,怎么也得做出亲昵的姿态来。
长安跟他们本就是面子情,除了拉着苏家老太太多说了会儿话。旁的人,长安只淡淡地谢过了他们的送行。
时辰差不多,长安挥别了苏家老太太,一行人调转车头便西行而去。
面上看着是这样的,实则出行这一日的马车一路行至深夜,周和以带着长安半道儿又折回了京郊一处隐蔽的别庄。拖了五六日,从另一个方向走。长安虽然诧异周修远临时改变路线和出行日期,但还是信他所做之事必定有道理。
从京城到北疆,日夜兼程也得两个月。
小夫妻俩与溧阳王府的车队分开,就一辆青皮小马车。一路上,长安与周和以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长安本就是现代人,不用人伺候也能料理好自个儿。倒是周和以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之骄子,本以为什么都不会,结果料理两人料理得比长安更仔细。
长安在惊讶之余有些恍惚,莫名生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似她与周和以这般相依为命的赶路,在很早以前就生过似的。
周和以不知长安心中所想,小心地隐藏两人的踪迹。
长安见他这般,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周和以此举的缘由“难道周修远想对咱们下手?”
周和以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放下手中正在端量着的武器“若是可以的话,周修远最希望死在那次兵变中的人,其实是我。”
长安眨了眨眼“我知道。”
“父皇中毒,靖王突然兵变,其中未尝没有周修远的手笔。”周和以知道长安听得懂,自兵变那日后,许多事儿,周和以都不瞒着长安了,“梁博一开始并非周德泽的人,半年前忽然跟靖王掺和到一起。在此之前,他听令与谁,不得而知。”
“你觉得梁博至始至终是周修远的人?”长安觉得玄幻,周修远若有那么大本事,为何当初被当众捉奸,差点小命折在天牢里?
“是与不是姑且不论,”周和以勾起唇角,“但夜枭不久前查到,梁博在荆州还留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亲兄弟一家子捏在周修远的手中。”
“啊……”还有这一茬?
长安惊了,“那父皇的毒究竟是谁下的?梁博?”
“毒不是梁博,”周和以执起长安搭在膝盖上的一只手,在装满武器的盒子里挑拣出一个银镯子似的东西扣上去,“但父皇体内脏器衰败,与梁博脱不开关系。”
原来是这么回事!
长安惊诧与周修远的心狠,但转念一想,周德泽也是这么个货色。所以明德帝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教出来的儿子一个个为了权势半点不顾念父子之情。不过再看了一眼周和以,这厮面冷心热,倒是个重情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