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沐白静静地半跪在阮攸攸的床前。
阮攸攸的呼吸渐渐舒缓下来,她紧紧地抓着沈沐白的手,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块浮木,怎么都不肯放开。
借着客厅的灯光,沈沐白能看见她纤长的睫毛被打湿,小姑娘显然是哭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还在梦中不停唤着他的名字?
沈沐白一只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长,是梦到他出意外了吗?是不是在她的梦中,即便有平安符保护,他还是注定逃不过生死劫?
她是不是舍不得他?
在遇到她之前,沈沐白从来不相信这些,可是小姑娘画的符篆是一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更别说她是怎么来到他身边的。
阮攸攸给他刻了平安符,又怕效力不够强大紧接着给他刻了第二枚,她如此紧张如临大敌,那么在她的预见中,他一定是出了很可怕的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会死。
万一……
万一他真的逃不过死劫,他的小姑娘该怎么办?
沈沐白一直半跪着,他的手被阮攸攸抓着,换了姿势很有可能会惊醒她。直到阮攸攸真的放松下来,翻了个身松开了他的手,他才慢慢地扶着床边站起来,在她的身边坐了很久,外面的天空都有些隐约的亮光了,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开阮攸攸的卧室。
……
阮攸攸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床上呆了一小会儿。
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梦到了父亲和弟弟,具体什么事已经想不起来了。她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屋里好像有沈沐白的味道。
不会是自己想他了吧?
他就在家里,走出卧室就能看到他,她竟然会想他到出现错觉的程度?
好傻!
阮攸攸把脸埋在枕头里,抿着唇笑了一会儿,才穿好衣服,小脸红红地出了卧室,欢快地喊道“沈先生,早上好!”
没有人回应。
阮攸攸好奇地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他的身影,餐桌上倒是已经摆好了早餐,还有一张字条我有点事,先出门了。
是沈沐白的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
阮攸攸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他昨天说周家的事今天就会解决,不会是一大早就去处理这件事了吧?
说起来,阮攸攸已经好久没有一个人吃过饭了,早餐和晚餐都是和沈沐白一起吃,午餐时和褚媛一起吃,现在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倒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不适应。
屋里静悄悄的,阮攸攸吃过早餐收拾好桌子,背着双肩包出门,顺便把垃圾也扔出去。
可能是因为她昨天晕车了,今天魏永的车开得比平常慢,他格外小心,竭力避免着加和减的过程。
阮攸攸笑了起来,她的小脑袋凑到前座两个座位中间,“魏哥,你不用这么谨慎啦,我昨天是在车上看书才会晕车,昨天晚上就好了。我以后不在车上看书了,你放心开,就算急刹急停我也不会再晕车的。”
魏永做为保镖兼司机,开车技术自然是没问题的,他的车已经开得够稳了,阮攸攸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果然,在她说过之后,魏永开车又跟以前的度一样了。
阮攸攸在学校待了一整天,什么事也没有生,周国旺和潘如燕没有再次来学校找她。
她好奇地猜测着沈沐白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来解决这件事,肯定是要把那份亲子鉴定拿出来的。周家那份鉴定可是让很多人都知道了,那沈沐白做的那份鉴定也得公之于众才是。是要开个布会还是弄个报纸新闻?
阮攸攸看书累了休息的时候,还会拿出手机来搜一下这方面的新闻,现并没有与自己相关的任何内容。
她挂心了一整天,回到家洗了澡点上餐,等门一响立刻就从沙上跳了起来,迎了上去。
沈沐白一进门就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小姑娘有些兴奋地打招呼,“沈先生,你回来啦!”
沈沐白“嗯”了一声,把门关好脱了大衣去洗手,阮攸攸踮着脚尖帮他把大衣挂好,跟在他身后进了他屋里的卫生间,看着沈沐白挤了洗手液,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搓出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