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他的那句话——“你自己来”,从电话中传来的那一刻,就像是个巨大的难以挣脱的漩涡,吸住她。
拉着她下坠,下坠,堕入无边地狱。
摔得粉身碎骨遍体鳞伤,好像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
反正,一开始,他和她,对彼此就目的不纯。
看似交颈相贴却总暗藏锋芒,总在纵情缠绵之中心存保留。
永远不坦荡,却永远都透彻。
谁都知道谁的目的。
情愿目光交汇各怀鬼胎,宁愿自私至极地折磨对方,也绝不放过彼此。
她也知道,只要她开口求他一个字,他就会立刻为她解决所有棘手的问题。
她在他面前像是个孩子。向来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可她现在并不需要这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他好像还很在意上次把她扔泳池里惹她生了场病的事,这会儿还抬起手去抚摸她的额头。
她的额和他的手背,都带着寒凉天气的冷意。
没有当初那般炙热滚烫了。
“好多了。”他低笑一声,“恢复得不错。”
与她一起看着面前的窗,彼此都静默了片刻,他忽然问“我奶奶昨天去找你做什么了?”
奶奶昨天告诉他的原话是——陈旖旎去找的她。说什么打了电话非要去家里见她一面。
可这么多年以来,她在他的家人面前,是那般的自持傲慢。她连她妈妈都不肯多看一眼,主动去见他的家人,根本没可能。
“你知道了?”她有些讶异问。
他沉声说“昨天我回去时你已经走了。”
说着,一手略带强硬地扳过她小巧诱人的下巴,一双低沉黑眸凝视着她,唇角带着不夹温度的笑“跟何晏一起走的,对么?”
“不行吗?”她眯了眯漂亮的眸子,踮脚靠近他,笑着说,“难道我必须要等你来吗?”
“行啊,为什么不行?”他还是那般无限骄纵她的微笑,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宠溺,“你愿意就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是么?”
她笑了笑。望向他时,目光不乏询究与试探。
可他的表情依然是那般天衣无缝,对她设了防,维持着素来优雅温和的微笑“我应该给自己的女人留足个人空间,不是吗。”
他垂眸凝视她饱满的唇,拇指指腹抚着她唇角,若有所思地说“不然,你觉得我管得严,到时候跑了怎么办?”
她新涂的葡萄红色的玻璃质感唇釉,将唇裹得像一颗红艳欲滴的果实。暄映她容色更明艳柔媚。
“真不错,今晚还要给何晏当女伴,”他暗暗咬了下牙,微笑着,似有若无地提了口气,“嗯,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
她挑了下眉,没说话。不肯认也不否认。
“你喜欢他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