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一旁舞管家扬着脖子喊道:“竟敢直呼圣上尊讳,这就够你死上十回八回的了……”
秦昶淡淡看了他一眼,薄唇轻扯,“你的话太多……”
他从腰间抽出短刃,递到窦义城手里,“去,孤允你杀了此人。”
窦义城震惊地瞪大双眼,虽是心存期盼,仍觉难以置信。
“你家的案子,孤会命大理寺审断,是非曲直,绝不姑息。”
第44章四十四
他有时觉着自己卑劣……
窦义城案在洛阳掀起轩然大波。
两百多矿民惨死,泰半尸骨无存,舞家在义山的盐矿被推上风口浪尖。
然而这只是舞家庞大盐铁业的冰山一角,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是否能由此撬动北齐最大的外戚世家。
大理寺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查封义山矿,保住了钱银往来的帐簿多达数十口箱子,管事也全都带回审问。
再加上两百多户家属的状词,案牍累迭,堆积成山。
大理寺卿已近致仕之年,老天拔地跟着忙乎了几日后,终究是体力不支退居后方,急需一年轻有为的得力之人来主持大局。
秦昶和闻相略作商议后,便把崔元魁给拱了出去。
近来军营的事务不忙,这日午后秦昶就回了宫,先去了趟宣明殿探望皇帝病情,折回含章殿时,虞莜歇晌刚起,沐浴后从湢室出来。
“你这一日洗三回澡……”难怪汗都是香的。
秦昶见着她,濡湿的乌发垂散肩头,小脸浴后蒸得粉若桃李,一件雪青色素面绸衣,腰间细带轻挽,勾勒得丰腴体态玲珑有致。
她这些日子比刚来时养胖少许,除了饮食上的调养,自然也有他的功劳。
眼下这般美人出浴图,瞧得秦昶眸子沉沉、身上起了一阵燥意。
“今日回得倒早。”虞莜随口招呼他一声,坐在明晃晃的窗前,竹青拿着干布替她擦湿发。
秦昶看看边上有人,喉头一滚,“我也去洗洗,完了睡个午觉。”
待他洗完出来,竹青已被梅姑姑唤到外面去了,虞莜自去衣柜里寻衫子,刚转过身,便被他挤进柜子贴墙的夹角。
男人坚硬的胸膛潮热如沸,带着皂夹的清香,激烈的吻在唇齿间翻腾。
“……”虞莜赶紧伸手去推他,“青天白日的,你住手。”
该是住嘴才对,这一说倒提醒了秦昶,圈握细腰的大掌带着她的手向上一攀,扶住上柜的把手。
“抓稳了。”
男人口齿含糊提醒一句,紧接着虞莜腰上一紧,已是双脚离地。
她堪堪咽住一声惊呼,蓦地咬住了水泽潋滟的绯唇,另一只手伸出去,抓住对面柜子的把手,“你放我下来,摔着我跟你没完。”
结果这样的姿势,稳是稳了,倒把她自己给束缚住。
秦昶微微昂头看着她笑,“嗯,这就对了,手别松,不然掉下来我可不管啊。”
午后明媚的春光探头探脑钻进屋,肆无忌惮,把热度挥洒得到处都是,寝殿四下通明,唯有衣柜这处藏在阴暗的角落,此时却比屋外的春光更加灿烂。
虞莜到底是手上没力气,不多一会儿便支撑不住。
紫檀木制成的衣柜质地厚重,色泽泛着沉沉的乌黑油亮,白嫩纤长的指尖无力攀附其上,甲上涂着淡粉蔻丹,深浅分明,透出一股奇异的妩媚,时而痉挛般微微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