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门诊大楼,看见外面黑沉沉的夜空和冷寂的冬夜,她才松了口气,江行真的给她买东西去了。
她抬脚要朝医院出口走,冷不防背后突然传来让她打了个冷颤的声音:“姐姐,你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司倾脊背僵直的缓缓转身。
江行逆光站在门诊出口,脸色冷沉得压过了无边的夜色,周身的气压比冷空气还要低,他冷冷开口:“你还发着烧,凌晨三点,你就这么跑出去,难道不怕外面到处都是危险吗?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司倾动了动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行朝她走过去问:“你故意让自己发烧?”
房里暖气那么足,那么温暖,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烧,江行早就想到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看到她从阳台转身进来的那一幕,阳台上吹冷风?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司倾对上他的目光,梗着脖子再次问:“我不这样,你能放我走吗?”
江行的笑意不达眼底:“的确不能,但是你这样伤害自己你也不可能走得了的,我说了,只要你答应——”
“我答应不了!”司倾生气的吼了一句,转身要走。
江行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将人抱起来,转身往医院里走去,司倾吓了一跳,怒道:“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门诊大厅十分安静,她不敢大太声,只能任由江行这么抱着,一路瞪着他宣告自己的愤怒,回到了病房,江行重新按铃叫来护士给她扎上针,护士离开后,江行说道:“姐姐,你别再闹了,这么晚了,护士也要休息,你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不体谅体谅别人呢?”
“……”司倾将脸埋在枕头里,拒绝和他说话。
——
第二天再次醒来时,司倾躺在了卧室里的床上,迷迷糊糊中记起江行是把她抱回来的,而现在,江行正把她抱在怀里睡得很沉。
她往后想挣脱他的怀抱,他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两手把她抱得更紧了些,那种紧紧抱着她的动作,似乎是想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司倾能感受到这种被珍视的爱护,少年强烈的安全气息包裹着她,她脸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他平稳的心跳,她就这么睁着双眼,鼻尖嗅着他睡衣上的馨香,短暂的失了神。
他身上怎么能这么温暖呢?
她闭了闭眼,内心陷入纠结挣扎中,这份别扭的情绪让她在接下来的几天和江行相处冷淡,而江行因为期末考试,白天只有中午给她带好吃的回来一趟,哪怕司倾对他没太多的好脸色,他也不在意,甚至觉得这样的状态特别好,他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她在,也没人插入他们之间的生活,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他甚至希望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哪怕司倾不答应和他谈恋爱也没关系,可惜他知道,这终究是短暂的黄粱一梦,她不可能成为他的笼中鸟,如果他想飞,他的理智也会告诉他,他不应该拔掉她的翅膀。
但他可以和他同行,江行想起了她办的护照。
这天下午,他考完试回来,司倾坐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看纪录片,其实她根本没看进去,半个小时前,公安局给她打电话,说护照办好了,她只要去拿了护照接下来去办好签证她就能出国,可是她连江行家的门都出不去。
她不可能被江行一直圈禁在这里,放弃追逐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