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一个伸手将刘元提了起来,“你现在是越没大没小了?”
刘元被提着也不挣扎,曹参要是不累就让他提着呗,反正也无所谓。
“先生,我哪里没大没小了。你看你这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这样都还不行?”刘元一脸无辜地反问曹参,曹参哼哼了几声,一副你说的人确定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先生,我们说正事啊。”刘元立刻堆上了笑容,朝着曹参提议说正事。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正事,一旁玩去。”曹参说着已经将刘元提拎得放下了,刘元挑了挑眉,“先生,骗人是不好的,你还教我诚信来着,更该以身作则,怎么可以随便骗小孩。”
曹参嘴角抽抽,他是真拿刘元这孩子没办法,哪有这样的孩子的,拿你说的话堵你不说,一堵还一个准,半点不给你留面子。
“这种事你帮不上忙。”曹参不能说自己教错了,便只好换一个方式来说服刘元了。
“先生也不能亲自出手的,那你能帮上忙?”莫嫌人家小,刘元只是想动脑子,又不想动武力。
言之有理怎么办?
曹参吐了一口气,“你既然从你阿爹回家猜到了有事,那你怎么不问你阿爹,让他告诉你。”
刘元摊手十分肯定地回答,“阿爹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曹参一听那是涨红了脸,冲着刘元道:“我也一点都不想告诉你。”
听着这句实话,刘元反倒笑了,“先生与我阿爹我又不一样,看看我阿爹,再看看你,你能背下秦律来,我阿爹我能吗?你能教出我这样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弟子来,我阿爹行吗?”
“你阿爹是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来,他能生得出你这样的女儿了。”曹参如此回了一句,实在说得在理,刘元一时语塞,但是,这事要是连曹参都不肯告诉她,那就真是没人会告诉刘元了。
“先生,所谓天地君亲师,这亲与师,那是无甚差别的,比起生养的来,你这教出来不是更有成就感。生的那个也就是平白捡了便宜而已。”刘元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想说服曹参把事情要怎么办都告诉她。
嘴角随着刘元的话音落下,抽得就更厉害了,曹参是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你一个孩子,操那么多的心是为何?知道得越多,担的担子就越重,这于你没什么好处。”
苦口婆心的劝着,真是为了刘元好,刘元也知道。
干脆跟曹参说个明白吧。“先生以为,身在局中,旁人会管我是不是孩子?不会的,他们只会注意一样,我是谁的女儿,如果他们要对付我阿爹,他们拿不住我阿爹,第一个要扣的人就是我们这些血脉相连的人。”
“之前被关入大牢就是最好的证明,先生不以为然?”刘元再一次旧事重提,偏偏这样他们亲身经历的人,谁都不可能忘记这件事。
曹参轻轻一叹,亦是十分无奈,“你啊,原不该如此。”
“生逢乱事,长大才能活命,又何必当孩子。”刘元这样的模样,也只有在曹参面前表露出来,就算是吕雉,刘元也仅仅是让她看到一点点,而不敢把自己全都摊开让吕雉看得清楚。
之所以所选择曹参,何尝不是刘元一直以来试探出来的结果,曹参是个藏事的人,刘元在一步一步地试探他的接收能力,而刘元无论在曹参的面前做过什么,他都没有与萧何说过半句,就凭这一点,刘元就当了那是他们师徒之间的小秘密。
“苦了你了。”曹参一声轻叹,谁人不想当个单纯的孩子,不当,只是因为不能当,当不了而已,并非是不想。
刘元道:“不知前途,不知命运走向何方,那样才苦,知何所当为,何所不能为,不苦。”
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力挽狂澜,刘元觉得不管最后的结果能不能成功,都是值得她无悔的。
曹参叹了一口气,也是认了命了,“我就不该一时见猎心喜,收了你这个徒弟,收下来了,麻烦的事一堆接一堆,没完没了了。”
“先生快说,快说。”听曹参的语气是打算告诉刘元了,刘元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催促,让他赶紧把他们那些人商量的计划告诉她。
“陈胜吴广两位义士已经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反抗暴秦,眼下各处烽烟四起,我们的意思是在沛县也说动百姓,一起响应天下各路义事,一道推翻暴秦。”曹参大意将事情的经过那么一说,“我们这两天会想办法说动县令,让他跟我们举县而反,你阿爹就算是我们的领头人,我们以他马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