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关陈楚砚的事情,并不像她表面上看到那样简单,他绝对不仅仅是所谓的“去冒险”,一定有很多不愿与外人分享的难言之隐。
但叶籽心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连宫妍、杜光策那些可以和他一起去小兴安岭探险的朋友们都不知情的秘密,他又怎么可能告诉她呢?
她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私事!没有资格!
叶籽心很清楚,如果她冒然问出口,除了会惹怒他,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处。
两个人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同坐一张餐桌上,却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小秘密。
沉默终于在于大厨端上早餐之后打破。
陈楚砚看着叶籽心面前的章鱼海鲜饭,微微挑眉:“你很喜欢吃海鲜?”
叶籽心拉上书包,拿起饭勺,点了点头:“喜欢!”
陈楚砚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放下报纸,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
叶籽心大口地吃着章鱼海鲜饭。
陈楚砚拿起刚才叶籽心放在他面前的烟盒,在手中轻轻摇了一下,听到一支香烟晃动的声音——他昨天以为已经没有烟了,才会随手丢在叶籽心的床头柜上——他将烟盒反倒了过来,用指尖对准烟盒尾部轻轻一敲——
唯一的一支香烟便从烟盒之中滚落到餐桌上。
他拿起那支香烟,同时抬起视线。
叶籽心已经消灭了一半的海鲜饭。
从这一刻开始,陈楚砚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叶籽心。
从她高高吊起的马尾辫,到她的耳后轻轻落下的几根丝、再到微敞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白嫩的肌肤、再到——
陈楚砚微微垂下眸,拿起他的限量款打火机。
拢火点烟——这个动作他每天不知道要做多少遍,就好像深深刻在基因里一样,又熟练又优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捞过餐桌上的报纸,过了几秒钟,才再次抬起视线,假意在翻报纸,其实冷冷淡淡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叶籽心,足足有十分钟。
直到叶籽心将全部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饭消灭掉,放下饭勺之后,陈楚砚才漫不经心地问她:“你为什么要穿这套衣服,不穿校服?”
“…………”叶籽心读小学的时候没有穿过校服,镇上的小学大多都是穷苦的孩子,连书都快要读不起了,没有家长会去定校服,学校自然不会强制要求。
对于叶籽心来说,她是非常想要穿校服的,但陈楚砚这样问她,她只能如实回答,“陈先生,今天才到学校报到,还没有校服呢……”
陈楚砚:“…………”
是啊,还没校服……
陈楚砚面无表情地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轻描淡写地说:“距离我读高中的时候已经过去太久,记不清了。”
叶籽心呆呆地眨了眨眼:“陈先生……”
于大厨摆在他面前的早餐,陈楚砚一口都没有动,他见叶籽心已经吃好,就拿起车钥匙,站了起来:“走——”
叶籽心背起书包,突然反应过来:“诶?陈先生,你要送我去上学吗?”
下一秒,陈楚砚冷冰冰的目光就甩了过来。
叶籽心:“…………”
她微微低下头,乖乖地跟着陈楚砚走出餐厅、走到玄关处,在他换好皮鞋之后,自己也换上一辆崭新的运动鞋。
两个人进入电梯的时候,叶籽心看了看陈楚砚,轻声问:“陈先生,你刚刚说高中的时候过去太久了,那你是多大的时候毕业的呀?”
陈楚砚的指点轻轻按下了“1”——
他闭了下眼,轻描淡写地说:“三年小学,一年初中,一年高中,两年大学,休学两年,一年研究生——你自己算吧。”
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平稳,好像那些“跳级”的辉煌战绩与他完全无关,是旁人的事情一样。
叶籽心满脸惊讶:“原来陈先生读了三年小学?”
“…………”陈楚砚冷若冰霜的侧颜稍稍放柔和了一些,他双目微闭,语气中带了丝丝笑意,“是啊,比不过两年小学的你,在‘跳级’这方面,说不定真的是你赢了?”
陈楚砚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叶籽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