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农村老式平房,三间房圈起一个小院子,院子中央有一棵大树。
陈翼然和万佳云的房子在最北边一间。另外两间房里,一间住着一个四十多岁男青年和他的老母亲,还有一间住着一个一家三口,一对小夫妻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
陈翼然他们带着行李住进来的时候,两户邻居都跟他们简单打了招呼,一家三口中的年轻女人问了万佳云一些基本信息,问他们是从哪儿来的,打算在这租多久。这些内容万佳云和陈翼然来前都商量过了,答得都很自然。
等终于把房主送走后,万佳云简单打扫了卫生,陈翼然就跟个大爷似地拉了张旧藤椅在房门口躺着,玩手机。等万佳云打扫好了,他这才跟着回屋关上门,把外面那几双好奇的眼睛都挡在屋外。
再一回头,万佳云正用一块抹布反复擦着写字桌。
不管是以前在学校也好,还是现在在警队,她一直是个很勤劳的女孩。万佳云出生优渥,但是一点不怕吃苦。陈翼然不知道她这种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心里觉得女孩子能养成这样真的很好。
房屋简陋,一共只有三样家具,床、衣柜和一张写字桌。旁边地上是他们两个人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万佳云自己的行李箱是个名牌货,不知道这里人识货不识货,为了保险起见,齐达把自己的箱子跟她调换了。
这房子的上一任租客在屋里留下了一些锅碗瓢盆,等万佳云终于把写字桌擦完了,她看着桌上的一叠小碗,又抬头看看有些邋遢的窗帘,不知道接下来几天该怎么办。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过过夜。
万佳云的目光在屋内转悠一圈,最后转到床上。陈翼然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玩手机,神色漠然。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过了会儿,陈翼然说“你歇会儿吧,我出去转转。”
万佳云问“你去哪儿转?”
“随便看看,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有些懒散地起身,穿上外套,带着手机和香烟就出了门。
万佳云趁他不在的时候收拾了行李,又跟齐达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陈翼然直到接近天黑才回来,万佳云没想到的是,他手上还拎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
山西的面条还是很香的,也许是饿了,塑料袋一打开,万佳云就咽了一下口水。屋子里只有一张板凳,于是两个人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一个人坐在床上,吃上了“同居”后的第一餐。
陈翼然脱了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t恤。他端着碗,手臂上的疤痕清晰可见,当着万佳云的面也不再避讳。
“味道行不行?”
万佳云饿了一下午,额头上都吃出了亮晶晶的汗,有点满足地点头,“好吃。你在哪买的?”
陈翼然说“旁边就是个面店。吃不饱的话等会儿再去买点。”
陈翼然看起来比万佳云还饿,吃得很香。屋子里的霉味被食物的香气代替,万佳云在黄黄的灯光下看了眼他的脸,觉得这一幕有点平淡,也有点温馨,不像是在办案了。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两个人皆静了一瞬,陈翼然放下碗筷去开门。
门外是隔壁的小妻子,身旁带着一个膝盖高的孩子。她手里端着一大碗玉米、山芋之类的杂粮,热情地说“怕你们今天不开火,送点吃的给你们。都是我们自己家的,不要嫌弃啊。”
“真是客气,谢谢了。”
陈翼然接过来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女人带着孩子走了。
万佳云看着他端进来的一大碗杂粮,觉得挺暖心,感慨道,“这边人看着都挺淳朴的,怎么会一整个村子搞赌博机,看起来也不像啊。”
陈翼然瞧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觉得她这个言论有些幼稚,没说什么。
吃完饭,陈翼然和万佳云大概说了明天的计划。等两人一切忙定后,时间已经不早,真正的难题也来了。
怎么睡觉。
如果是正常的小旅馆,男的打个地铺就完了。然而这屋子地上是水泥,不说没办法打地铺,就是想打也没有多余的被子。万佳云心里正有点犯愁的时候,在外面洗漱完毕的陈翼然把院子里那张老藤椅拖了进来。
在藤椅上铺了层薄被,陈翼然合衣躺下,就准备这么睡了。
已经换好了长袖长裤睡衣的万佳云躺在床上,稍稍有点过意不去“你这样行吗?”
陈翼然“嗯”了一声,“你想睡了就关灯。”
万佳云“噢。”
“啪嗒”一声,房间黑下来。
陈翼然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她真的睡这么早。无奈之下,他把手机放到旁边,也试着阖上眼。这个点完全还不是他的入睡时间,身下的椅子不舒服,绑在身上的衣服更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枕着手的陈翼然听见隔壁床上传来了反复翻身的声音。
过了会儿,他在黑暗中转头看过去,现床上人掀掉了被子。
“干什么?”陈翼然低声问。
实在受不了的万佳云说“这个被子太臭了。”已改已改已改新新电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