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没考虑兄长变不帅的摩托,死命挣扎,“放开我,谁要你管我?好稀罕吗?”
程旭大力箍住路云的肩膀不让她动弹,所幸居然在离市区较远的地方拦到的士,程旭用强把路云塞进去,路云还骂人,扯着嗓子吼“你放开我,混蛋,混球,臭鸭蛋-----”,无视司机诧异不已的从镜子里看自己。
程旭只做没听见,面如玄冰,毫无反应。路云效河东狮吼冲上战场,却被对手藐视良久,忍无可忍,于是做了件河东狮惯常见的事情,她无法挣脱程旭,干脆去咬他的手腕,程旭吃痛,咬牙苦忍,竟不发一声。路云咬了半晌,见程旭没动静,松口,抬头看程旭的眼睛,他看着她的眼神,有怜惜,有痛楚,有愤怒,有柔情,下巴上因为一夜值班而生出的青胡茬,模样疲倦,还很倒霉,手腕上一圈齿痕,清晰红肿,路云一瞬间心事九曲回肠,没个断绝,眨眨眼睛,扑簌簌,一串泪珠滚了下来。程旭固然生气,恨不得掐死她,可眼见路云脸上一行血来一行汗,还有一行是眼泪,着实狼狈,实在是~~~叹口气,盘错纠缠的心情堵在喉头,不能出口,只好把她揽在怀中,让她哭。
回医院给路云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她基本上比较冷静了,穿在身上的件大领口的白毛衣,上面有几滴暗红的血渍,尖尖的下巴埋在厚厚的毛衣领子里,可怜兮兮。程旭说话了,语气柔如春水,“你听话不能听半截,我几时说要收那件毛衣来着?就算不收礼物也要说句谢谢对不对?”
路云嘴硬,“那你当时怎么不说不要?”
“你噼里啪啦讲了一堆话,哪儿有容我说的空?”
“谁让你对她那么好?”
“我有我做人做事的准则,不了,我不是明宇,很抱歉。”
程旭一句话,再让路云含泪,“阿旭-----”
“不用对不起,”程旭恬淡的说,动作轻巧的帮路云贴好胶布,“记得伤口不要碰水,我给你多缝了一针,伤口处理的好不容易落疤,我会每天帮你换药。”
“好。”路云声噎,控制眼里又要泛滥的液体。
“以后不要骑摩托乱闯,有事情可以好好和我沟通。”
“好。”
不了的脸色苍白,嘴唇缺少血色,颜色浅淡,程旭心痛,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的看进她眼睛里去,奇怪的傻女孩,为什么仍然不能忘记明宇?为什么你就不懂,其实你在乎我比在乎明宇多啊。程旭好想吻她,吻下去,能不能让她清醒一点?最终,那个吻落在路云额头的纱布上,值班室外人来人往,程旭忘情,已经顾不得了,把路云珍惜的护在怀里,“以后听话点吧,你要吓死我了。”
“好。”路云答应,脸上轰然发热。
“在我手腕上留下的记号属我专用。”
路云惯性回答,“好。”好完又觉不该,加句,“对不起。”
这一刻本气氛温馨,被不了一路的好下来,却又毫无意趣,程旭扑哧一声笑,放开路云,“我送你回家。”
公路上,路野驾驶着自己的吉普,跑了半天也没看到程旭说让自己来救的哈雷和妹妹,开玩笑,好歹这是四个轱辘的,难不成追不过两个轱辘的?那摩托得飞成什么样?
“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路野担心,这样嘱咐小令,念,“云云神经病嘛,做啥非跟我的摩托过不去?”
小令的电话没通,这段路信号不太好,路边的田里横着辆红色摩托,小令指点给路野看,“跟你那辆好象哦。”
路野鄙夷,“切,我的坐骑会那么倒霉?”
车开出去两分钟后立马绕回来,面白唇青的对着田里的烂摩托喊:“云云,云云,白痴旭----”
小令抖抖的,“完了,野店,这里有血啊。”
小令说的那一小片血渍不大,不过谁规定受伤的人一定血流满地的?可以内出血啊,又不是黑社会火拼,路野都快哭了,“令~~”
小令白着张面孔,手捂着嘴,不捂着怕尖叫出来。路野手机响了好几声他才恍惚接听,路云在那边软软的声音,“哥,对不起,你听我说------”
送路云回家,路云执意去搭公车,等在站台上,披着程旭外套的路云,和路野通电话,第一次她主动去握程旭的手,握住了,就没再松开。程旭也没有放手的念头,一段感情,放手与艰守的区别在于投入的多少,程旭明白,自己会艰守,不了不会放手。
路云回家后,被家人骂了一天,没敢吭气,小令后来说:“还真是没天理,你都在等谢明宇回国,承诺,温柔,没一点给程旭,居然有胆子要求人家对你三贞九烈守身如玉?凭什么啊?”
路野也说了:“谢明宇的朋友你认识几个?你有真正走进他的生活吗?切~我要是阿旭我非把你撂路边不可,你根本脑子进水。”
一家人全倒戈向程旭,路云面壁,是够不可理喻,奇怪当时自己怎么就可以那么理直气壮?汗~~当真是脑子进水。
这次的意外,程旭和子游说起,“现在想想当时有多危险,不了还真是运气好,必有后福。”
子游朗笑,指着程旭道:“你的女人不是必有后福,是傻人有傻福,不过不了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兄弟,以后你自求多福哈。”
程旭为那句你的女人脸红心跳,哼句,“已经很有福了。”
春节前,路云打了个奇怪的电话给程旭,问他,“听子游说曲霞培训结束,已经回去县城医院了是吗?”
“是啊。”
“那你没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