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心口一紧,手臂上忽然传来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臂上的肌肉紧绷,几乎要从琴中抽出剑来。
他换了一口气,低下头看见一张被柜内热气闷红的脸,沈辞柔的手正搭在他手臂上。
沈辞柔收回手,嘴唇轻轻张合,却没有出声音“走、了、吗?”
无忧读出沈辞柔的唇语,仔细听了一会儿,确保没有脚步声,才点点头。
“……热死我了。”沈辞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喘了几口气后她忽然别别扭扭地问,“无忧,你……用的是革带吗?”
无忧莫名其妙“圆领袍不应当配革带吗?”
“不是……”沈辞柔皱着眉犹豫片刻,视线从无忧身上移开,支支吾吾地说,“太硬了……硌着我了。”
沈辞柔这句话说出口完全是无心,客观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听在无忧耳朵里却变了个味道。
一时昏才躲在柜子里,外边逡巡的是重罪的逃犯,无忧刚才没有丝毫绮念,硌着沈辞柔的也确实是革带,但一放松下来,这话怎么听怎么微妙。
他低了低头,舌尖舔过尖利的犬齿。
现下的姿势真的不妙,上半身好歹还有架七弦琴分割,再往下就是卡在柜子里,全靠侧身错开才不至于交叠。
沈辞柔被闷得一直红到了眼尾,嘴唇也是嫣红的,脸颊两侧留出的头被汗濡湿,有几丝甚至黏到了嘴角,像是随时会被吃进去。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微张着嘴喘气,在白腻的颈部下方,胸口因为喘息明显起伏,微微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像是,像是……
无忧眼神微颤,手心烫,一时不知道哪里才是视线能落下的地方。
沈辞柔等了等,压在身上的男人还是没有起身,她只好又把视线转回来,舔了舔嘴唇“……无忧?”
无忧喉咙一紧,猛地打开柜门,抱着琴翻出去。他背对着柜门,抱琴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收拢,睫毛快颤动。
沈辞柔爬出柜子,身上的襦裙脏得一塌糊涂,她拍了几下就放弃了“平康坊是不是应该整修一下?”
“……是。”无忧应了一声,依旧背着身。
沈辞柔抬手在脸颊边上扇了扇“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不知道。”无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答什么,“出去吧。”
“现在出去?不要紧吗?”沈辞柔还是有点怂,“真的不在外边吧?”
无忧心想在不在都无所谓了,最好他在,当面遇见就能一剑砍了,散散他此刻莫名其妙的燥热。
沈辞柔等不到无忧的回答,也不好继续烦他,上前推开了门,轻轻地说了声“那我走啦。你也快回家去吧。”
无忧听见开门时“吱嘎”一声才反应过来,抱着琴追上去“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住在平康坊吗?”沈辞柔说,“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折返可能就来不及了。宵禁的时候还在街上会被巡城卫打的。”
“没事。我送你到坊门口。”无忧舔舔嘴唇,“快走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辞柔看看无忧的样子,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皱着眉使劲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长生殿。
李时和梦见了那个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