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宇明见多了姻缘分分合合,但这一次,还是被这个年轻人所打动。从昨天接到他秘书电话,到上一秒,周启深的态度始终平静。
来日未知,人心叵测,但他义无反顾,一锤定音。
祈宇明审视他许久,忽然皱了皱眉,“深儿,你没事儿瞒着我们吧?”
周启深乐了,“能有什么事?我又不出轨。再说了,我看人的眼光一向比较准,这不,死缠烂打的,还是没舍得放小西走。您放心,我和她肯定是奔着白头到老去的。”
祈宇明笑了笑,在他肩上拍了拍,“办婚礼的时候喜帖,现在不多说,到时候一定尽心意。”
周启深放下腿,也站起身,“您放心,份子钱一定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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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西音咬着笔杆,盘腿坐在床上看舞蹈视频,一会暂停一会记笔记,没留意到赵文春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她抬起头,恰巧撞见赵文春纠结的表情。
赵西音一怔,“干嘛呀赵老师?”
“我看你在忙。”赵文春显然心里装着事。
赵西音关了电脑,“现在不忙了。”
赵文春哦了声,然后走进来,挨着床边坐下,大有父女谈心的架势。他问:“你和启深定下来的吧?”
赵西音点点头,“嗯。”
“那,你俩什么时候复婚?”
“他没具体说时间,但在西安跟我提了一嘴,我也答应了。”
赵老师忧心忡忡,“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矜持呢。”
赵西音咧嘴憨笑,“忘记了。”
“那你之后搬去他家住吗?”赵文春小心翼翼问。
赵西音和他一对视,老父亲的眼神又不舍又闪躲。
就这一下,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搬,我就住这儿。”赵西音低着脑瓜子,瓮声说。
“哎,说什么傻话。”赵文春摇了摇头,“嫁人了,迟早是要走的。爸爸也不是反对,就是有点舍不得。虽然你那两年在外面旅游也不怎么回家,但总算还是有个念想。就,有个盼头。盼着姑娘回家,你回来了,这才叫家。”
赵文春是笑着说这番话的,边笑边伸手将女儿的碎别至她耳后。
“但嫁人了,就有另外一个男人来宝贝你了,爸爸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说来说去,还是怪周启深,这年轻人真不干好事,欺负我一次,还得欺负我第二次。哎,不然爸爸改主意吧,不嫁这男人了。”
赵西音点头,再点头,鼻子酸得根本不敢开口。
“既然复婚,爸爸有几句话一定要说,小西,你的脾气也要改,之前种种,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夫妻是互相体恤,是取长补短,是平平淡淡却又长长久久地过日子。知道什么是日子吗?柴米油盐,生活琐碎,生老病死,福祸共担。启深呢,性格是有多疑的那部分,你呢,是个大智若愚,很理想化的孩子。你试着理解他,站在他的角度,以后遇事,多考虑,多思量,不冷战,不争执。”
赵文春说:“求同容易,存异却难。可夫妻最重要的,就是求同存异啊。”
赵西音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坠,像无声的雨。
“同为男人,爸爸看得出来,启深是真的很喜欢你。他是个可怜孩子,从小无依无靠,如今能有这样的事业和成就,真的不容易。小西,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你得相信,他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赵文春顿了顿,又道:“我也给你备了一份嫁妆,我最近不太记事儿,都写纸上了,等整理好了再给你看看。”
赵西音破涕为笑,“又不是第一次结婚,无所谓的。”
“那怎么行!”赵老师一下子就激动了,“结一百次也是我的宝贝闺女!”
赵西音垮了脸,愁眉不展道:“赵老师,您可说点好听的吧。”
赵文春也意识到似乎不太吉利,于是“呸”了一声,然后拿脚往地上使劲儿踩,“不作数不作数。”
看着父亲近乎幼稚的举动,赵西音眼睛又酸了。
大年初三这天,赵文春父女俩跑外边给亲戚拜年,赵家这些亲戚城东城西分散的很,一天下来,赵西音累的够呛,赵老师倒是挺有劲儿,到家换了身衣服,又乐呵呵地和老邻居们听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