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到莉迪亚私奔的消息,整个浪博恩就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
班纳特太太直接病倒了,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房门,想起她的宝贝莉迪亚便要大哭。
两个妹妹也完全被这件事吓呆了,最有主意的伊丽莎白不在身边,不仅要分心照看卧病在床的母亲,一面还要照顾在家度过暑假的表弟表妹们,即使是简这样柔软的性子也忍受不住,跑去书房找父亲求助。
“天呐,爸爸,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您还在看报?!”
简现在相信父亲真的有小弟说的“拖延症”了。
“我正指望在这上面看到我女儿的婚讯呢。”班纳特先生放下报纸,疲惫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这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简顿时又心软起来,蹲到父亲膝边,安慰道:“我已经给克里斯和丽萃写信了。”
班纳特先生明白她的意思,只摇头,“现在情况还不清楚,就算他们来了,我们也只能一起等弗斯脱上校带回来的消息。”
威克姆是弗斯脱上校的部下,莉迪亚这次就是被他的妻子邀请去了白利屯,这样说起来,这桩丑事与他也牵连甚大,所以他十分负责,先行驱马去调查追赶了。
简张了张嘴,还是没告诉父亲外头的传言。
消息虽然还未彻底传开,但是因为来自白利屯的接连几封快信,也有不少人来“关心”过好几次了。
乡下的生活极度平乏无趣,一点风吹草动便惹人好奇,尤其班纳特太太平日便爱打听别人家的消息,说起话来无所顾忌,不至于得罪人,也多少落下了嫌隙。现在终于有了班纳特家的新闻,附近几英里的“邻居”们都不由得打探交流起来。
这时候,男管家来敲门,说是弗斯脱上校到了。
父女二人精神一震,连忙起身去迎,因为事情特殊,大家都省去了客套,很快在会客厅坐下了。
弗斯脱上校满头大汗,连茶水也顾不上喝,一边告罪一边脱帽解制服的风纪扣散热,坐下来便开口:
“他们应该是周六的晚上走的。”
“莉迪亚小姐给我夫人留下的信里说要去格利那草场,所以我沿路打听,一边往苏格兰的方向追,但是到克拉普汗的时候,他们就换了出租马车,我已经跑遍了那里所有的关卡和客店,结果没有人看到他们,这两个人应该是改换了装扮,现在线索完全断了。”
简忧心忡忡问:“您的意思是,他们没去苏格兰?”
弗斯脱上校表情凝重:“我听他同帐战友的意思,他恐怕根本不想和莉迪亚小姐结婚。”
玛丽和吉蒂同时出惊叫声。
这下连班纳特先生也坐不住了,他急急忙忙说:“看来我得跑一趟了。”
简见他心绪不宁,连忙劝他:“可是爸爸,您又能去哪找他们?”
他正要说话,管事匆匆进来,扬起手里的一封火漆信,一面气喘吁吁道:“伦敦的驿车来了,是小少爷寄来的。”
班纳特先生一时也顾不上和克莉丝的“冷战”了,连忙接过,看清收信人是大女儿,才想起来两个人这些年都是借着几个女儿的信隔空喊话,脸上一红,尴尬递给了简。
简没有用裁信刀,飞快展开了信。
信上字体不是时下那些流行的花式,而是非常简单的意大利斜体,看上去整洁清晰,笔迹利落大方,一边的弗斯脱上校一眼就扫清了所有内容。
天恩寺街
星期一
亲爱的简妮特:
不知道信件到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收到那个让人难堪的消息。
希望你能告诉爸爸和妈妈,莉迪亚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