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橙黄绿青蓝紫,艳丽缤纷的色彩,宛若花园里的鲜花一般争奇斗艳,让人眼花缭乱。不多不少七个长相俊美,气质各异的少年,并排而立,好似彩虹那般绚丽,迷乱了众人的眼。每个人的气质跟身上的颜色什么契合,红的热情,橙的羞怯,黄的贵气。几乎包罗了天下所有类型的男子,有妖娆型的,有清纯型的,亦有邪魅型的……
眼见这幅壮观的景象,所有的太监都低低的垂着头,不敢看燕长歌的表情,一副战战兢兢的摸样。
月色清淡,夹杂着暗香的风徐徐的扫过。昏黄的宫灯,照在燕长歌脸上,有淡淡的阴影,一如他的表情那般晦暗。
殷红的唇紧紧的抿着,宛若寒星一般的眸子,闪动着锐利的寒芒,燕长歌的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恢复了一贯的深沉,他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的抬起头,低沉的说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这里容不下你们。”
阴沉的声音,听上去静无波澜,却隐着铺天盖地的杀气。
衣袖下的手,握到青筋爆起,刚愈合的伤口,又渗出鲜红的液体。燕长歌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衣袖一挥,大步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爷,是我们那里不好吗?您说,我们一定会改的。求求您,不要赶我们离开,太子说了,如果您不要我们的话,我们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让我们统统引颈自刎。”我见犹怜的眸子中水雾升腾,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身着红衣的青玉扑通一声,跪倒在燕长歌面前,苦苦哀求道。
“求求您,不要赶我们离开,求求您了,我们什么都可以做的。”青玉跪下之后,其他六位气质各异的少年,也不约而同的跪在燕长歌面前,看着燕长歌的眼中溢满浓浓的祈求,那样子就跟被人抛弃的小兽似的,万分委屈,万分可怜。
那些不懂的太监,都被这幅场景给感化了,心里的不舍犹如江水那般滔滔不绝。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如果你们现在想死的话,那好,我成全你们。”眼睑半垂,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少年,燕长歌眉锋一挑,一字一顿的说道。深沉若海的眼底,有一圈一圈的杀气缓缓溢出。警告之意,决绝之意,溢于言表。
七个少年均是一颤,脸上掠过浓郁的恐惧,却依旧没有站起来。
燕长歌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燕九”把他们都拖出去砍了。燕长歌淡淡的看了燕九一眼,冷声说道,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太子爷,皇上有请。”燕莫寒的贴身太监李乐,步履轻盈的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燕长歌说道。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美少年微微皱起眉头。
“恩”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燕长歌眼神冰冷的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少年,殷红的唇线,微微上扬,森冷刺骨的说道:“如果他们还不肯离开的话,就把他们统统丢进后山的湖里喂鳄鱼。”
地处北方,春日的风依旧带着浅浅的寒气,然春风再寒,也比不上燕长歌的话冷。
闻此,跪在地上的少年纷纷一怔,脸又白了几分,未经世事的眼中划过毫不掩饰的害怕。
藏青色的衣衫,带出一道冰冷的线条。燕长歌转身就走,视线落在唐夏所住的宫殿上,眼底掀起难以抑制的怒气。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寒一分。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硬一分。那些被他深埋在角落,莫测难言的情感,那些让他几欲疯的不舍,一点一点的消散。
他终于清楚的明白他的用意,正是因为深深的明白,他才更觉得自己可笑,可笑的要命。
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浓郁的讽刺,燕长歌淡淡的一笑。那笑悲凉且阴郁。
不管他如何待他,他们终究也不是朋友。是敌人,就只是敌人。
“水无忧,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放过你。”无声的说道,燕长歌缓缓的闭上了眼,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已一片清明。
“儿臣,参见父皇。”走到御书房,李乐就退了下去,燕长歌推门而入,看着安坐在龙椅上的燕莫寒,深深的俯下身。墨色的丝,顺势而落,遮住了他的脸。
“皇儿,你来了。”淡淡的抬起头,看了燕长歌一眼,脸色喜怒不露,燕莫寒指着一旁的座椅,缓缓的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必拘礼了,坐下说吧!”
“是,父皇。”燕长歌大步走去,坐在离燕莫寒不足三米的地方。
明黄色的帘幔随风摇曳,如火一般跳动着的火苗,忽明忽暗,射在燕莫寒脸上,衬得他的脸越深沉。
久经岁月的脸,留下了深深的岁月痕迹,没有表情,没有起伏,燕莫寒只是让燕长歌坐下,视线透过窗户落在苍茫的夜空,他久久的看着没有言语。
偌大的宫殿内,一片沉默,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