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份意识或者思念足够强大,鬼魂的能量也会增强,到了一定程度才拥有触碰实物的能力。
常说身体是容器,内容物的意识死后变成了鬼魂。那么反过来,要如何在仅拥有内容物的情况下,得到一个契合的容器呢?并且这容器还不能被灵魂的阴气侵蚀,也就是要达到阴阳平衡。
造一个金刚不坏之身?听起来方便快捷又无后顾之忧,可是怎么造?谁来造?
那么让灵魂的能量再次增强,超过能够碰触实物的界限,甚至实现具象化,就像万圣夜那样?问题是这个能量要由谁或者什么来提供,又该达到怎样的程度呢?
季九觉得再这么分析下去她都能写出篇论文来了,也许她应该再去申请一个相关方向的神学学位,还能和老师同学探讨一下。
把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坐得太久,她实在有些腰酸,然而察觉到腹部的胀痛感时,季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好像又到大姨妈来的时候了?
冲进洗手间一看,果然是。
这要放在其他季节,本不该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可偏偏冬天还未过去,现在正是纽约最寒冷的一月。
尽管此处暖气充足,大姨妈仍旧来势汹汹,痛起来毫不含糊。季九半夜生生被痛醒,不由得在被窝里蜷成一团,之后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紧咬着嘴唇,闭着眼,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黑暗如潮水般从地底涌上来,至今被压在心底的孤寂突然前所未有的膨胀。
她想,这大概就是她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冬天里的状态吧。
约翰很快就要离开,将再也不会有人半夜敲响她的房门询问,也不会有人烧好红糖水递到她手边。
以后不管她多痛多无助,都必须一个人面对了。
季九躺了很久,直到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才决定下床去要点热水。
和昨天一样,她出门后总有看守跟着。不过今天的这位在她进了餐厅后就等在了外面,没有跟进去。
大厅里灯火通明,时钟显示已经过了七点,外面应该天亮了。
季九要了杯热水便虚弱地伏在吧台上等待,腹部又针刺似的疼痛起来,她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只球,那样大概会好受很多。
幸好服务生很快送来了热水,她一口气喝掉半杯,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到熟悉的低沉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不过季九没听清楚他具体要了些什么,挣扎着睁开眼时,恰好看到他偏了偏头,似乎对她的在场略感意外:“哦……”他瞥她一眼,嘴角勾出一个有些微妙的弧度,“你还好吗?”
季九虚弱地摇摇头,干脆把脸埋进胳膊里。
她其实一点都不好,如果再看着这么相似的一张脸,一定会更加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