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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养猫?”我蹲在客厅一角的猫窝前,侧头问正给我们烧水的秦双。刘洁并不在,她要晚一点才能来到这里,来陪这个可怜的孩子。
秦双只有八岁,但母亲过早的离开,和父亲、瘫痪在床的爷爷相依为命让她学会了同龄人无法掌握的生活技能。
烧水,做饭,甚至炒菜,尽管她的身体还没有灶台高,要用两只手才能颤颤巍巍地端起炒勺。
“给我吧,去跟叔叔们说说话。”静丫头接过了水壶,把秦双推进了客厅。
“是爷爷养的猫。”秦双坐在沙发里,局促地说道,“叫花花,爸爸说,花花比我还大呢,让我叫花花姐姐。”
“猫呢?”我随口问道。
“爸爸说,它去找爷爷了。”秦双的眸子黯淡了一下,“爸爸不告诉我爷爷去哪了,其实我都知道,爷爷死了,花花也死了。”
看着一脸怅然的秦双,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双儿,我能问你点事吗?”静丫头回到客厅,在秦双的身边坐下,柔声问道,“你爷爷平时不打针,对吗?”
“是啊。”秦双用力点了点头,“爷爷说怕疼,不打针,都是吃药的。”
“那那个注射器是从哪来的?”
“那是给花花喂食用的啊。”秦双答道,“花花岁数太大了,爸爸说,按我们人类的年龄算,花花都一百多岁了,牙齿早就掉光了,所以只能用注射器喂流食。我和爸爸每天轮流给
它喂食。花花可乖了呢,每天都自己过来要吃的。”
“花花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皱了皱眉。
“就是爷爷死的那天。”秦双嘟了嘟嘴,眼圈有些泛红,“花花死了,爸爸抱着花花去看爷爷,才看到爷爷也死了。阿姨……”秦双突然看着静丫头,“爸爸能洗到脚吗?”
“嗯?”静丫头愣了一下。
“爸爸说,每天烫烫脚,对身体好,他每天晚上都要给爷爷烫脚的。老师说,爸爸那里什么都有,不用我担心,可是我知道,她就是怕我担心。”秦双叹了口气,那副表情和她的年龄如此不相称。
“当然能啊,爸爸那里生活可好了呢。”静丫头笑了一下,“每天什么都不用做,有人给做吃的,还能每天洗热水澡,泡脚……”
“阿姨你骗人!”秦双撇了撇嘴,“我都在电视上看到过,监狱里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静丫头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了一下,“能告诉我花花死的时候什么样吗?”
秦双看着静丫头,没有说话,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和我们建立起来的信任、好感,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告诉阿姨好不好?”老罗凑上前,“阿姨说不定能帮上你爸爸呢?”
秦双努了努嘴,依旧没有说话。静丫头顺着她指示的方向,在秦明的房门前蹲下了身,仔细地观察着地面,“我记得我那天来的时候,这地方有一摊白沫,是花花吐的?”
秦双点了点头。
静丫头皱眉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试纸,在那块地板上用力蹭了蹭,小心地收好,“小明哥,我要回去了,你们呢?”
“我们还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去。”没等我说话,老罗就抢先说道。
难得地,静丫头没有发火,只是若有所思地走出了秦钟的家。
“这丫头发现什么了?”老罗看着我,神情里充满了疑惑。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我摊了摊手,“可我倒是觉得,秦钟可能真的不是凶手。”
“这么说,你有发现了?”老罗笑道。
“不能说是发现吧。”我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一句话,伊索克拉底说过,你希望子女怎样对待你,你就怎样对待你的父母。双儿这么爱她的爸爸,我相信,这和秦钟的言传身教分不开。”
“也许你说的对。”老罗点头,却又摇头,“可是你别忘了,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高额的治疗费用,让人恐惧窒息的生活压力,都可能让秦钟的心理产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