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软软糯糯的一声“三哥”刚从他嘴里喊出来,解三便已经落泪:“阿遥,你受苦了。”
“你、你怎么来了?”许路遥仿佛猛然惊醒,急促道:“你快走,你快走!”
“我当然要走。”解三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勉强笑道:“难不成我还得留下来见岳父老子不成?”
许路遥自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说让他快走。
“你别管我。”许路遥道。
解三才不管他,笑道:“阿遥,我们如今便如水中鸳鸯。生是一对,死了一双。”
相濡以沫
解三背着许路遥出了帐篷,那几名侍卫在地上躺着,没有反应。许路遥忧心道:“他们……”
“你放心。”解三小声道,“我已不杀人了,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二人出来后,悄无声息的离去,走到那捆着田肆长的草丛里,见那肆长一身横肉捆的难看,便,解三便挥剑斩断绳索。
“多谢,多谢!”田肆长感激涕零道。
“客气客气。”解三也敷衍。
可是待二人走至马匹身边,解三刚把许路遥扶上马背便听见田肆长在远处大喊:“来人啊!不好了!乌巴尔跑了!有人跑了!有人跑了啊!”
“妈的这个吃里扒外的汉奸。”解三呸了一口,翻身上马,狠抽了一鞭,马儿飞速窜出。
马儿跑的飞快。
许路遥滚烫的背后靠在他的怀里。
从北方出来的风,倒让马儿跑得轻松。
后面已有追兵。
隐约穿来的犹如暗雷般的轰隆声,让解三知道,追兵必定多的吓人。他连头都不敢回,只是不停挥鞭,让马儿跑的更快。
草原在面前一望无际的展开,遥远的天边便是隔绝两个王朝的大戈壁,道路仿佛没有尽头,景色在马匹飞奔起伏中飞速从眼前划过,流逝在身后的某一个地方。
身后的轰鸣已经渐渐凌乱。
在时间的推移中,变成奚落的马蹄声,从声音听起来,应该剩下只有几十匹精壮的好马。
许路遥在他的怀里,滚烫的身体和急促的喘息,让解三知道,也许再过得几个时辰他便会冻死在这冰冷草原的苍穹之下。
“撑住,阿遥。”他的声音被风沙割裂,零零碎碎的传到许路遥的耳朵里,“撑下去。”
许路遥虚弱的侧头看他。
许路遥只看见了他光滑的下巴和颤动的喉结。
许路遥勉强伸手,覆上他抓着缰绳的左手,滚烫的手心烫的他浑身一颤。
解三低头,阿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在星辰之下,明亮的犹如这草原上最珍贵的珍宝。心中那早就腐朽的豪气一瞬间万千丈高,他爽朗一笑,低头亲上许路遥苍白干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