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出现一个黑色轮廓,江慎回来了,胡欢喜喜出望外,商暮秋也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没回头,被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再次劈晕。
胡欢喜看愣了,指指商暮秋又指指江慎语无伦次难以置信大为震惊:“你……你就……就这么打晕了?不是,你不怕他醒来跟你算账啊?!”
“小点声。”江慎沉着脸扛起商暮秋:“快走。”船已经到了。
胡欢喜跟在后面,心慌慌的,左顾右盼害怕他们被发现:“你什么时候做的打算?那个药居然是给秋哥用的?你把他带走了,他的公司怎么办?”
江慎:“闭嘴。”胡欢喜闭嘴。
上了船,安顿好了,胡欢喜继续追问:“咱们去哪儿?你总不能一直给他吃药吧?”
“不会,太伤身体了。”江慎回答地很沉稳,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商暮秋醒来之后自己要面对什么。
船已经开了,胡欢喜看了眼江慎跟商暮秋拷在一起的手,忽然开始后悔自己脑子一热跟着江慎出走的决定。
他抱着自己的行李,很惜命地说:“我睡隔壁。”
手刀的有效期比药还短,江慎本来就睡得轻,手被牵扯了轻轻一下就感觉到了,几乎立刻睁开眼,于是在清晨第一缕曙光之前最黑暗的时候跟身旁的人对上目光。
没有暴怒,十分平静,但是比暴怒更难捉摸。
黑暗的环境,是江慎十分熟悉的接受审判的时刻。
江慎说:“哥,你醒了。”
船舱很简陋,床也很简陋,但是很牢固地跟船舱焊在一起,手铐穿过焊在地面的钢制床架把他们连在一起,所以被迫离得很近。
“我们去哪儿?”商暮秋问。
船上只有他们三个加一个舵手,目的地江慎只告诉了那个说不了话的年迈舵手。
江慎说:“不知道。”
商暮秋看着狭小的窗户外黑漆漆的水面,小型客船顺着水流开得很快。
江慎心头积着很沉重的阴云,但是商暮秋没什么爆发的意思。
生气当然是有的,但他在慢慢消化。
“哥,要是生气,我给你解开,你打我。”江慎说着就在自己那边摸到了手铐钥匙,找钥匙孔的时候却对了几次都对不上。
除了回头,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商暮秋。
“你有想过,我就这么走了,晏城那些人要怎么办吗?”
“我管他们怎么办。”江慎低声答:“都死光了才好。”
太黑了,钥匙孔找不到,他们只能继续保持肩膀靠在一起的距离。
“除了那些人,我手下还有几百号人等着开工资,工地有成千号人等着开工养家糊口,规划的片区,已经谈好的动迁的补偿,那些人都在等。”商暮秋声音平稳:“都死光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