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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身边处处是戏子人人一张百变脸（第1页）

京城的茶楼做得很雅致，一楼大堂是一块表演的场地，楼上楼下都分隔了很多的包间，每个包间都布置得很是有雅趣。

颜言跟着裴言川进去的时候，大堂的说书人正说得兴起，手中的快板适时地在说话的间隙响起。颜言坐在二楼，听了一会，那说书人确实技艺高超，引人入胜。

到了关键处，说书人还会跟观众们互动，赢得满堂喝彩。

“大言，这说书人手里的快板，我认得，以前我在华国的时候，去过淮南博物馆，里面展示过古时候的快板样式，他手里拿的快板一头红色一头蓝色，是淮南特有的。”颜言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说书人手里拿着的快板似曾相识了，上了二楼颜言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快板她曾经在博物馆见过。

“如此。”裴言川不动声色。

说书人讲完今日的章节之后，有些包间还会额外派人给说书人打赏，说书人一一谢过之后，才收拾好东西下去了。

裴言川若有所思地盯着刚刚离去的说书人，等颜言转过头来，裴言川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裴言川带着颜言去了包间的露台，那里可以看得到街上的情况，方便颜言等叶长松回来。

“试试。”裴言川修长的手指给颜言倒了一杯茶，颜言道了谢，拿起了茶杯细细地品了起来。这茶是真不错，像这样的场所，很是风雅，适合朋友聚会或者谈事情，大隐隐于市嘛。

叶长松送了徐梅回家之后，又快快跑了回来，颜言离远就看到叶长松了，赶紧朝着叶长松挥手，大喊着：“松弟，这里！”

叶长松刚才跑回了安康巷巷口，没找到颜言，心里正着急。蓦然听到颜言大声喊他的时候，叶长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长松又跑到了茶楼二楼跟颜言汇合，颜言给叶长松倒了一杯茶，叶长松一口就喝完了，主打的就是再好的茶水，在叶长松眼里，都不过是解渴用的水。

三人在二楼的茶室坐了一会，颜言发现她们在外面溜达的时间挺久了，就带着叶长松跟裴言川告别了。

裴言川目送姐弟俩离开之后，才叫来掌柜，这茶楼其实也是安国公府的产业。

掌柜的局促不安地把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捏紧，假装镇定地站在裴言川面前，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会，还是没猜出裴言川这次叫他来是所为何事。

“石毅，这掌柜交给你了。”裴言川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室。

石毅一把扣住了掌柜的嘴巴，防止他跟安康巷的嫌犯那般自尽。石毅在颜言和叶长松走的时候就已经从外面上了二楼了，正等着与裴言川一起把人拿下呢。

“呜呜呜……”掌柜的心中大骇，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奋力挣扎，想要从石毅的手里挣脱出去，一心求死。

石毅自然也看出掌柜的心思，抬手干脆利落地把掌柜的敲晕，再吹了一下口哨，埋伏在周围的暗卫立刻现身，将掌柜的带走。

石毅敛了身上的杀气，从容地从二楼茶室下了一楼，裴言川此刻正悠闲地倚着栏杆听大堂中央的歌女唱那吴侬软语的调调，骨节分明的指节一下下地敲击着栏杆，似乎很是投入。

“身边处处是戏子，人人一张百变脸。石毅，那说书人，请他来一趟京郊大营。”裴言川说罢，率先离开了茶楼。

京郊大营中，崔浩昨日已经不情不愿地被裴言川“借调”来了，裴言川昨日一早就已经让石毅将崔浩的借调文书送到了巡防营统领徐开骋处了。

崔浩昨日刚到京郊大营，沈副将就让他跟着新兵蛋子们跑了两个山头，嗯，来回四趟，再加上每人负重30斤的装备。跑到第二趟的时候，已经有一些新兵扛不住了，被沈副将着人背了回军营了。跑到第三趟的时候，已经倒下了一大半的人了，还没开始第四圈，新兵营里除了崔浩还健在，其他人都已经回营忆苦思甜去了。沈副将也没料到，他原本不看好的崔相国家的大公子反而坚持跑完了第四趟，不由得对崔浩刮目相看。

等崔浩回到新兵营之后，新兵蛋子们自动自觉认了崔浩当老大，没办法，人家实力在这里，谁不服，谁就去负重跑完那四趟来回。

崔浩当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想安安静静地在房间休息。不曾想，崔浩前脚进了房门，崔浩的老祖母后脚就跑到崔浩的房间来了。

崔浩的祖母心疼得不行，搂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都不止的崔浩，“乖孙啊心肝啊”地垂着泪嚷嚷了半宿。崔浩当时就有所怀疑是裴言川背后捣鬼，不然他家里人怎么会知道他今日在京郊大营的事情。果然，崔浩问了老祖母，还真是裴言川好心地派人告知了崔家今日崔浩在京郊大营的丰功伟绩，害得崔浩的老祖母在崔浩耳边念了半宿经，劝他弃暗投明转文职去。崔浩好说歹说，甚至对着蜡烛起誓承诺等借调完成他就回巡防营安心待着，顺便考虑一下祖母所言之事，崔家祖母这才亲了一口崔浩的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崔浩昨夜憋了一肚子的火，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裴言川这个变态，小时候明明跟他很是要好的，哪怕是爬树掏鸟蛋都是哥俩一起干的，虽然说最后挨打的只有崔浩，但是崔浩还是把裴言川当朋友的。崔浩躺在床上，想起了俩人幼时的事情，裴言川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呢？好像裴宣平战死之后？

崔浩也没力气继续回忆当年，毕竟崔浩整个人都累瘫了，眼睛一闭，见周公去了。

第二日天刚亮，崔浩就已经到了京郊大营，新兵蛋子们见到崔老大过来，殷勤地给崔老大捶背捏脚，他们已经打听过了，今日他们新兵营要和一营的老兵一起训练，新兵蛋子们想起昨日几乎全军覆没的丢人事迹，不由得把期望的目光都投到了崔浩身上。

崔浩一双剑眉都快拧成死结了，这京郊大营是真能玩啊。丝毫不把新兵蛋子当成新兵啊，这是进了新兵蛋子速成班啊。

还不等崔浩多歇会，沈副将就已经着人来通知大伙集合了。新兵蛋子们簇拥着崔浩去了教场，教场里乌泱泱的全是人，昨日崔浩的大名已经在京郊大营传开了，今日只要有空的都跑来看戏了。

崔浩比寻常五大三粗的壮汉要长得更文气一些，一营的人不敢掉以轻心，不然输给了新兵蛋子营，今天的饭估计都没脸吃了。

一营的老兵们卯足了劲头，咬紧牙关，硬是保住了今日吃饭的颜面。崔浩所在的新兵蛋子营，虽败犹荣，毕竟对手是老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