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见秦王妃不一言,壮着胆子把后面的话说全,“现在外面都传世子爱惨了世子妃,所以才连月余都等不了…”
徐秀容立在花圃前,似笑非笑道,“爱惨了?”
徐嬷嬷觑了眼徐秀容,才道,“嗯,都这么说,世子常年在外,房里又没人,如今身边只有世子妃,还有人道亲耳听见世子说……”
徐秀容似是来了点兴趣,“哦?说什么?”
“说恨不得再早点把世子妃给娶回来…说相逢恨晚…”徐嬷嬷头压的更低。
“相逢恨晚…”徐秀容重复了一遍,低声笑了笑,“世子年轻,就算这真是他说的又如何?有几分真?
顾氏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可朱颜辞岁花辞树,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徐秀容沿着花圃的小路往里走,身姿聘婷,“当初王爷不也爱惨了韩婉清,可如今韩婉清人呢?”
徐嬷嬷身子抖了抖,韩婉清就是先王妃,先王妃在的时候,王府后院也一个接着一个的。
徐秀容也不在意徐嬷嬷接不接话,“朝圣寺那人八成就是顾氏了,现在也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还指望秦御像以前一样?”
徐嬷嬷咽了咽口水,“栖闲堂……王妃,栖闲堂塞不进人啊…”要是栖闲堂能随便塞进人去,何必大费周折把局设在朝圣寺。
“现在进不去不代表以后进不去,秦御不是要出征吗?徐嬷嬷,去徐家接瑶光来王府住几日,便说我这个做姑母的想她了。”
“王妃这……”世子在的时候不把瑶光小姐接过来,世子走了把人接过来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徐秀容弯腰折了朵花,用手碾碎,“秦御若是能看上瑶光早看上了,何须等到现在…秦御出去不正好是好时机吗?
顾氏是女子,这是为秦家开枝散叶,她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等日后瑶光进了府,能得几分宠爱最好,倘若不能,秦御也得给本妃点面子,好好对她。”
徐秀容嫌恶地看了一眼手指上的碎花瓣,取了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只要瑶光在栖闲堂…“徐嬷嬷,这花圃中的红花全剪了,这么喜庆的颜色佛祖不喜欢…”
徐嬷嬷连忙应了一声,王妃喜欢素色,所以回雁堂各处都没带鲜艳的花,这花圃在下人房前面,平日王妃不会过来,才种了些牡丹,剪了就剪了。
用过饭,秦御偷瞄了眼顾宁舒,昨日回来的晚,等他回来,顾宁舒已经要休息了,今天时间赶得正好,不如四处走一走,他们一家四口,机会难得,若等他出征回来,还要一个月…
“舒儿,齐大夫说用过饭不能干坐着,你是想在栖闲堂走走,还是想去王府各处转转?”
下午睡过,顾宁舒现在也不困,“王府里看看吧,”话说她还没在王府里逛过呢…
秦王府开国封爵后新建,老秦王有护国之功,秦王府建的恢宏大气,又经过历代装潢沉淀,无一处不透着古朴的气息。
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两人只看了几处,顾宁舒现别处的景致再妙,也不及栖闲堂,栖闲堂才是真正的钟灵毓秀之地。
顾宁舒边走边看,看哪儿都新奇,可秦御从小在这儿,闭眼都不会走错,这景色在他眼里早已成了平常之物,他看了看顾宁舒,伸手拽住顾宁舒的手腕,“这里的路都是鹅卵石铺的,你这样哪儿都看偏偏不看路,容易打滑。”
“没事儿,我注意着呢,摔不到的…”她脚上穿的鞋是新做的,鞋底防滑根本摔不到,顾宁舒轻微地挣了一下,秦御却没松开手。
“本来就崎岖不平,你还不看着,你走一路我揪心一路,算了,我牵着你。”秦御手掌温热,顺着顾宁舒的手腕摸到手心,然后攥住,他不太敢用力又不想放手,手心浸出了一层汗。
“走吧,”秦御看着脚下的路不去看顾宁舒,“我若不在,你出来一定要带足了人,”他若是在,有他一个便够了。
顾宁舒应了一声,秦御不在她兴许根本不会出来,原身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还不得而知,她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至于秦御,顾宁舒觉得他还做不出那种事…
“你…”秦御另一只手也出了汗,他虚空握了握才道,“那一个月你若是有事告诉我,把信交给秦晨就好…”秦御说完就后悔了,有事写信无事就不写了吗…
顾宁舒点了点头,家书嘛,她了解。
“无事的话…那也可以写信,”秦御感觉到两人掌心一片濡湿,他心里跳了跳,突然有些不想走了…
“嗯!”顾宁舒笑了笑,若是没人给秦御写信那就由她来写,写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宁舒笑的脸有点僵,她连字都还没认全呢……她怎么写信?
“那好,不如就五日写一封?这样何时来信我心里也有数,”秦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