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叫什么都行。”秦御把手放下,专注看着顾宁舒,“夫人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顾宁舒脸憋的通红,叫你个大头鬼,“你怎么这样,说好的捂着耳朵,偷听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捂耳朵了,只不过耳聪目明,舒儿声音小,我也能听见。”秦御为自己辩解,却闭口不提偷偷把手掀起来的事儿。
顾宁舒才懒得理他,“偷听就是偷听,言而无信,你不许和我说话。”她都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小声念叨被秦御听见。
“那给我个时限,什么时候才能同你说话?”秦御问。
“我同你说话了之后你才能说,”顾宁舒道。
“那你什么时候消气?”秦御在顾宁舒耳旁问。
“齐周说你不能生气,我有错,我道歉,就罚我喊你夫人,你喊了几声,我就好几声,如何?”
“好啊,你不仅偷听,还数着!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顾宁舒瞪了秦御一眼。
“哪儿有,”秦御笑了笑,“万一你以后都不喊了,这回我还听不到,岂不吃亏?”
“油嘴滑舌,没脸没皮,”顾宁舒嘴里嘟囔着,“好了好了,我才没那么爱生气呢,其实我也就想晾你个半刻钟。”
秦御想了想,半刻钟他大约是忍得了的,只要一直看着,他能看好久不说话。但如果实话实说了,顾宁舒指不定真让他试一试。
秦御目光澄澈,“那我一定忍不住先和你说话。”
“那我就顺势下台阶,原谅你。”顾宁舒脾气来的快去的快,及其好哄,她羞恼居多,气恼还是少些的。
顾宁舒望了望外面的天空,两人一块可真好,说说话,拌拌嘴,一路上也有乐子,大约坐了一个时辰,秦御让秦晨停车。
“走。”秦御从马车里出去,站在外面朝顾宁舒伸了一只手。
“啊?做什么?这是到哪儿了?”顾宁舒扶着车壁,探出一个头问。
“下来走路,到时辰了。”秦御把手往前递了递,“来。”
走路?顾宁舒咽了咽口水,还往里面缩了缩,哪儿有赶路还要走路的,原来秦御说走不是要去哪儿,而是真的走。
这赶路也是真赶路…顾宁舒虽然不愿,但更不愿把时间耽误在纠结去不去上,她搭上秦御的手就下去了。
马车走的稳当,只是换了个地方吃饭,睡觉。顾宁舒走了小半个时辰,又被秦御拉上车,她脚累的很,一想十几日都要下来这么走,心里更累。
把坐厢推了就睡,秦御坐在一旁给她捏腿,半响,顾宁舒呼吸平稳,秦御就明目张胆地往顾宁舒肚子上瞥。
很快,顾宁舒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突起,秦御赶紧用手扣住,那处一拱一拱的,也不知是手在动,还是手在动,更不知是哪个在动。秦御轻轻摸了摸,“你们怎么这么淘气,娘亲一睡着,你们就来吵她。”
秦御第一天回来的那晚,他便现胎动了,当时顾宁舒已经睡熟了,他是强忍着才没把她喊起来一起看。
他那晚同孩子说了好多话,无非就是你们已经不是一两个月的孩子,都五个月大了,也该懂点事儿,什么时候能吵着你们娘亲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后来,他就没见顾宁舒醒着的时候胎动过。
秦御老实趴着,手摸着顾宁舒的肚子,“你们怎么这么听话……”他还想胎动了两人一起高兴呢,现在都没人分享这份喜悦。
秦御犹豫着要不要把顾宁舒叫醒了。他怕喊不醒,喊醒了又怕生气,更怕生完气了孩子又不动,他白叫了。
“舒儿?”秦御轻声叫着,手一边拍着顾宁舒的肩膀顺毛,以防万一,真生气了他还能给哄睡着了。
顾宁舒一动不动,秦御又喊了两声,顾宁舒转了转头,伸手给了秦御一巴掌。秦御捉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不喊了,不喊了,不动了。
秦御躺在顾宁舒身边,从天窗透下柔和的光线,他看了一会儿,渐生困意,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从盛京一路往北,路过前朝古都,再经浣水,一路走走停停。在路上走路不比在家散步,又枯燥又无聊,顾宁舒有时会不知不觉朝马车靠过去,秦御就拉住她的手,把人拽到自己身边,两人牵着手一起走。
“你好好走路,一会儿就能上车了。”
双胎比一般人的肚子要大,齐周说孩子长好就行,没必要长那么大,以后不好生,所以顾宁舒现在每天吃的饭全是按照规定来的,虽然还是一日五餐,可没有一顿吃饱过。
“不给马儿吃草,还让马儿干活,存天理,灭人欲,还有没有王法啊。”顾宁舒小声叨叨,看着前面完全看不见头的路半点希望都没有。
秦御怕顾宁舒嘴馋,自己就跟她吃一样多,本来已经不少了,但是他的胃口全在之前一起用饭时养大了,比顾宁舒还受不住饿,“没有,我想给你吃,但是齐周不让,要听大夫的。”
对,听齐周的,小命要紧,走一走有好处的,顾宁舒给自己鼓鼓劲儿,“…那我走了多久了?”
“还不够半刻钟,舒儿,静下心来走,时间够了我叫你,”看顾宁舒这样,秦御比谁都心疼,行动不便,在马车上待时间长又不舒服,晚上去客栈也睡不好,秦御不能代为受过,只能事事陪着。
顾宁舒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她走多远,他也跟着走多远,晚上睡眠浅一些,她醒了他立刻就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