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公式复杂的程度,单她毕业,上了六七年的班,当年老师教的文化,全都还给了老师,这道题她解到死都解不出来啊!
一时默然无语,提笔奋斗,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因为是公社初中,全校占地不过一千平米。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就三个班,一个班四十多号学生,全校师生加起来不到四百人,还是红旗社、先锋社、红星社,三个大社的乡下孩子在一起拼凑读书。所以学校只上白天,没有夜课,到了下午五点,打扫完卫生就下课。
徐宝那道题还是没解出来。曹华老师就拿个大戒尺,坐在讲台,右手批改作业,左手拿戒尺,有一下没下的敲着讲台边,出碰碰的声音。
底下除却徐宝,还有好几个留课的学生,其中就有徐燕。她成绩中等,不上不下,原本是不用留课的。之所以留下来,纯粹是为了看徐宝的笑话。
看着她像只花蝴蝶在自己旁边转来转去,徐宝满头黑线。原身的成绩本来就不大好,是个勉强擦分数上的初中,数学又一直是徐宝的短板,等她解出来,已经到下午七点左右了!
一直趴在窗户外等候她多时的强子四个,见她终于把题交给班主任,并且确定无误可以放学后,强子幽幽的喊她:“姑姑,快走吧,陈大哥在操场等你。”
徐宝:
好想跑,怎么破?
再怎么不想去操场,人家在那等着。如果换成其他人,徐宝或许可以忽略直接溜走。可那人是陈渊,第四大队最凶恶的混混头子,撞了他,不好好处理这件事情,只怕后患无穷。
徐宝只好拎起书本,认命的跟着强子四人,到了隔壁小学的操场,那里还有少数几个学生在操场练习跑步,准备参加县里举办的小学生春季运动会。
陈渊站在小学操场的跑道外,身姿挺拔,面部冷硬,目光一直看着那些跑步的学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宝姐姐,你来啦。”听见自己妹子招呼徐宝的声音,他偏过头,嘴里叼着了根不知从哪儿摘的狗尾巴草,直直看着向他们奔来的小姑娘。
她背着厚重的书包布带,跑得很急,因为比一般女孩儿吃得好,长得胖。一跑动,那被布带斜拉紧胸襟,露出育较好的小胸脯,随着她的跑动像两颗成熟的水蜜桃一抖一抖的,惹来周遭两个在督促小学生跑步的男老师侧目。
陈渊皱眉,眼神凌厉的看那两个男老师一眼。那两个老师知道他的身份,被他这么一看,皆心头一怵,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
徐宝已经跑到他的面前,喘着粗气仰头瞧见他那不同以往的痞子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今天在劫难逃,硬着头皮先跟陈秀打招呼:“你好啊,你怎么还没回家,天都快黑啦。”
印象里,原身是认识陈秀的,因为这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可心细手巧,裁得一身好衣裳,还会织毛衣玩偶。
原身三年前过十一岁生日时,瞧见那时候才八岁的陈秀,书包上挂了一只用毛线打得可爱小猫玩偶,回家哭着闹着也要一个。
方如凤没办法,就请陈晓萍去第四大队,高价请陈秀帮忙织一个。
从那以后,陈秀每年都会织一个玩偶送给原身,原身虽然本性孤傲,但出手大方。瞧着陈秀每年织得玩偶都不一样,且都很可爱,也会礼尚往来的送些吃得、用得到她家去。
不过因为方如凤不喜欢陈渊的缘故,徐宝和陈秀很少来往,平时就算在上学路上碰见,也顶多点点头示意,从未说过什么话。
今天看陈秀这么自来熟的跟她说话,徐宝猜测,应该是她最近一直帮陈晓萍割草喂牛的缘故,陈晓萍回陈家提了这件事,陈秀对她的懒惰形象有所改观,这才想和她做朋友。
“我在等你啊。”果然,陈秀笑嘻嘻的,伸过手来拉她,“最近第三大队的混子越不靠谱儿,咱们队上好几个小姑娘都受了他们的欺负。你半月前不是被他们欺负过一回?我就让我哥顺道一起送你回家。”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像村里其他帮着大人下地干活儿的女孩儿手一样粗粝,反而细嫩暖和,看起来也像是个没怎么做过活儿的。徐宝惊奇之余,又有一些感动,“原来是特意等我们,送我们回家啊,我还以为”
说着徐宝偷偷看一陈渊一眼,对方察觉她的视线,转眸看她,冷冽的双眸少见的没含着冰碴子,看她的眼神,像看什么常见的物品一般,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而后偏头转移了视线。
徐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先前她还诽腹陈渊小气,结果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儿,反而还宰相肚里能撑船,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就为了顺道送她们几个回家。
看来这个陈渊,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狠厉凶恶啊。
“哎,你们等等我啊。”一直跟在徐宝身后的徐燕,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色很不好的瞪她:“我说徐宝,你是不是人啊,你做完题为啥不等我?”
“我为什么要等你?”徐宝翻了个大白眼,“我们熟吗?我让你自作多情的留课吗?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玩意儿?物以类聚懂不懂。”
“”徐燕哑口无言,心里呕的要死,她就是窝里横。面上凶,心里怂,别人一旦怼她,她就词穷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原身,还是现在的徐宝,向来是个不愿吃亏的主,受了欺负都会加倍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