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穆顺领着貂蝉回到大殿。
貂蝉没有再站在刘协身后,而是坐在殿内旁侧的案几旁,开始用碳炉为刘协烧水泡茶。
刘协叫住穆顺道:“穆中常,谯猪的事情,进展如何?”
穆顺恭敬地答道:“蚕室太监谯猪二百头,开始时由于分寸不好掌握,常常导致猪的外伤难愈,多有死亡。后陛下命太医令配置止血药,方才缓解。近些时日,公猪去势法基本稳定,死亡率急速下降。但母猪去势法较为复杂,蚕室太监至今尚无良策。”
刘协点头道:“朕早已命人在宫外亭苑养猪,今年新生的猪,除备留的种猪外,其他公猪都去势畜养。”
穆顺点头道:“臣会时刻留意,也会按照陛下的吩咐,给予蚕室太监相应的奖励。”
刘协笑道:“穆中常深知朕心。”
穆顺正待离开,刘协取出蔡侯纸,用炭笔写上刘备、关羽和张飞的名字,然后交给穆顺道:“这三人是卢冀州向朕举荐的人才,其中刘备刘玄德乃皇室宗亲。若他们持卢冀州的荐信觐见,记得注重礼节,万不可怠慢!”
穆顺笑道:“臣知陛下求贤若渴,对待贤才一向以礼相待,从不敢懈怠。”
刘协颔首,穆顺见无其他吩咐,便行礼离开。
洛阳城外驿站,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牵马行走在驿道旁。
刘备看着来往不息的商旅,颔首道:“自董卓寇京,京都周边屡遭兵灾,少有商旅往来。而今,西凉军尽收于朝廷,商道亦复兴矣。”
张飞抱怨道:“这皇帝也忒不是东西,冀州因黄巾余孽,许多乡里荒无人烟,民不聊生,衣不果腹,饥馁冻毙者,几不可数。吾等真的要在这皇帝儿下谋事?”
刘备面色微沉道:“三弟慎言。陛下于去年九月登基,仅数月,便收西凉兵于朝堂,无论心志还是段,皆不可觑。况且,黄巾之乱,与陛下何干!”
关羽劝解道:“卢冀州见大哥时,不也,陛下英明神武,知人善用,擢皇甫嵩、朱儁、盖勋、黄琬等贤明之臣充斥朝堂,远奸佞人以及宦者,一洗桓灵二帝时之荒唐,乃是不可多得的贤明君王。”
()(e) 张飞亦并非针对刘协,而是因为他和大哥、二哥自黄巾乱起,便积极从军,镇压乱贼,辗转多年,却始终不得重视,心中有怨气罢了。
他轻哼道:“那皇帝儿若是看不起大哥,那我们便打道回冀州。”
刘备知道,关羽和张飞皆跟随自己多年,未曾享过福,却一直在共患难。张飞又是性格直爽、口无遮拦之人,心中有怨气,便要发泄出来。
他安抚道:“三弟,卢公和陛下知交甚深,自不会诓骗我等。且待见了陛下,再做计较。不过,你切不可再一口一个什么儿,这话本就不敬,入于二位兄长之耳,倒无不可。若是被他人听去,传扬开来,哥哥岂不羞愧死!”
张飞不晓得利害,他刘备却晓得。若是传扬出去,他恐怕只能自绝于仕途了。因此,他必须敲打张飞。
张飞闻言,倒也没有反驳。他低头道:“弟弟知晓了。日后再也不会对皇帝不敬了。”
也就是刘备的话,他听。换了人,估计他就呸其一脸了!
刘备幽幽地道:“如今,备已年近三旬,却蹉跎多年而无所得。此次入京,但愿有个好结果吧!”
关羽安慰道:“大哥的恩师,既然能够如此笃定,陛下定会重用大哥,大哥又何须患得患失!”
张飞转变了头脑,这时也安慰道:“哥哥如此本事,想来陛下定然能够看重。”